她的手,因為操持家務,漸漸的起了繭子,看著心愛的女人跟著自己吃苦,何嘯天的心中如刀絞一般。
但她卻一直都是笑盈盈的,似乎很是滿足,這般的懂事與體貼更是令何嘯天心疼。
他每天忙碌了一天,疲倦之極時,看到她那恬靜滿足的迎出,所有的疲倦便一掃而光。
她每晚都窩在他的懷中,給腹中的寶寶講各種各樣的故事,那陰陽頓挫的腔調,令他覺得她真的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是他害了她。
心中又升起無限的內疚,或許,他真的不該和她有交集,他當初若能忍住情動只是遠遠的看著她幸福便對了。
那段時光,是他們在物質上比較艱苦的時光,卻是他們在精神在極度快樂的時光,後來才發現,他錯過了有生以來那段最美好的時光——沒有來得及和她細細的品味,幸福便和他們擦肩而過。
在他遇到方洛的時候,安然已到了最後的臨產期。
遇到了便遇到了,在安府的幾年裡,方洛倒是他何嘯天不多的幾個信得過的人之一,他興奮地將他帶到了那臨時的家中。
方洛在走進那小巷子的時候,非常的驚訝。
是啊,誰會想到,大小姐出身的安然會放著高樓大廈,雕欄玉砌的金店不住,而要跟何嘯天這個保鏢出身的窮小子躲在這個鴿子籠般的居民樓裡。
直到他走進那僅有五六十平米的單元房後,他才明白了,原來,幸福也可以這樣的闡釋。
滿臉盡是幸福的安然見到他雖然驚訝,但卻在同時看到何嘯天的時候,暖暖地笑了。
那時已是春末夏初的季節,安然那碩大的肚子已無處遁藏,她臉上那淡淡的母性光輝更深深的感染了方洛。
方洛暗自覺得,自己虧欠了自己的妻兒。
他幹這件事以來,已經向家裡隱瞞了所有的事情,只說自己出國了,這幾年期間,跟家裡已沒有任何的往來,也不知道,他那淘小子現在怎樣了,不知他那大著肚子的妻子給他又生了個兒子還是女兒。
這頓飯,十分的簡陋,卻也十分的香甜,他吃到了一種家的味道。
臨走前,何嘯天千萬的囑咐,一定要將他們的訊息向安文龍保密,方洛滿口答應。
可第二天,當何嘯天下班回來時,發現自己家裡的入戶門敞開著,便心生不好。
再衝進屋後,看來家裡本就不多的幾樣傢俱東倒西歪著,一片狼藉的被掃蕩過一般,如瘋子一般瞬間便檢視了不多的幾個房間,哪裡還有她的影子。
遭劫了?不能,他和安然的日子只能算是過得下去,劫匪要能劫他們家,只能說是眼神不好。更何況,他們並未帶走任何還算值點錢的東西。
他頓時明白了,方洛出賣了他們。
遲不遲早不早,偏偏方洛剛剛光臨過他們家,她便消失了。
他恨,恨自己太不小心,恨他不該將方洛帶回家裡。
作為訓練有素的保鏢來說,他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失敗。
他未做停留,衝下樓便奔往安府,可到了安府才知道,安府早已易主,問了問才知道,安文龍在那次交易中,被人陷害,家裡的夫人及所有人員均已不知去向,這裡,已被政府貼上了封條,擇日拍賣。
他瘋狂地滿世界地找著他的妻子,以及他那未曾謀面的孩子,可他們卻像突然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後來,他從別人口中知道了,當然,方洛帶著他的妻兒去會見那個置安家於死地的混蛋,以祈求得到他父母的訊息,卻令她在逃離的途中,中彈身亡。
一屍兩命。
那時,已是太晚的事情了,那時的他,已知道了方洛的真實身份,他竟然是潛藏在安府幾年的臥底警察,目的只為獲取跟安府有生意往來黑老大的資訊。
同時,他查出了,跟方洛一起幹臥底的,潛伏在對方的陣營裡,也有一名同樣的警察,叫何子健。
他絕望地給他深愛過的女人,花重金找風水先生給她買了塊墓地,埋了一個所謂的衣冠冢——那些她曾經穿過的衣服。
她跟他在一起,沒留下什麼貴重的可紀念的東西,只有那些普通的衣服。
在埋掉她所有的一切時,他才猛然發現,他竟然而沒有她一張照片,她就如同一陣風一般,從他眼前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何嘯天之後消沉了一陣子,緊接著,便是他注入了雞血一般的發展壯大,他本身就頭腦靈活,有心思,有手段,幾年下來,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