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助的絕望（4）

如此的安靜。

一切靜得恍若死去了般……

“奶奶，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慕晨曦的聲音靜靜的，安靜的模樣，恍若死屍般，嘴中還是在不停的喃喃自語：“呵呵，奶奶最疼晨曦了，怎麼會死呢？奶奶不會這麼狠心丟下晨曦的！”

突然在她模糊的意識間，她似乎看到了奶奶在盈盈對她笑著。

“奶奶，你沒事了！哼哼，他們剛剛還騙晨曦說，你死了！”慕晨曦空茫的眼神中閃現出一絲光芒，“哼！幸好我沒相信呢！”

“奶奶，你不會離開晨曦的，是不是？！”

慕晨曦的世界彷彿已經與世隔絕了，在她的世界中喃喃重複的，只剩下那句話而已。

她慢慢伸出手指，指尖觸碰到奶奶蒼白的沒有生氣的臉，輕輕的撫摸著，臉上綻放出了絕世的光華，淡淡的月光下，她整個人竟然微弱得幾乎透明瞭般。

“慕晨曦，你怎麼了？說說話！”

暮雲峰看著她的樣子，嚇壞了，那種靜，已經超出他的範圍了，雖然他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突然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中響起，聲音中帶著悲傷的顏色。

“慕晨曦……”

慕晨曦卻沒有抬頭看他一眼，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那張蒼老臉，眼珠靜靜的，仿若是一個巨大的黑洞，裡面滿是蒼茫和絕望。

南宮昊天看著慕晨曦的模樣，他知道奶奶對她的意義，可是他收到簡訊說有人會對奶奶不利，他只是來看看奶奶，見奶奶沒事，又交代了夜夢的人守著，怎麼轉眼會變成這樣？

他收到訊息就趕來了，只是眼前的景象，他所料未及。

看著慕晨曦傷心絕望的模樣，他怎麼都不敢上前去。

“慕晨曦，你不要這樣，奶奶已經走了，你讓她安心的走，好不好？別再讓奶奶為你擔心了！”暮雲峰不知道南宮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只是看了看他，隨即便上前溫柔的將慕晨曦擁入懷中，卻發現她的身子如同掉入了冰窖般，冷得讓人顫抖，原本紅潤的雙唇變得蒼白無比。

“你怎麼了？說話！”

“噓！”慕晨曦慢慢地將手指放在暮雲峰的唇上，淡淡的說道，“你別吵，好不好？奶奶才剛睡著，如果吵醒他，怎麼辦呢？”

暮雲峰高大健碩的背影猛地一震，那雙紛亂如碎水晶般的眼眸變得越發的暗淡起來，裡面是白茫茫的空洞，“慕晨曦，別這樣，好麼？奶奶已經去了，別再讓她擔心了，好麼？”

“沒有，雲峰，奶奶沒死，是真的，奶奶不會丟下我的！”慕晨曦仍舊不死心的說道。

南宮昊天見她這副模樣，他怕，怕她不肯接受而得憂鬱症，所以他上前去將慕晨曦從暮雲峰的懷中拖了出來，“慕晨曦，你給我醒醒，奶奶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

明晃晃的燈光下，一個微微搖晃的影子。

慕晨曦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就好象是風中的落葉一樣，她烏黑的眼眸中沒有一點光芒，寒氣似乎從她的周圍聚攏過來，然後，無聲無息地滲進了她的身體裡。

無助的絕望

慕晨曦一把推開南宮昊天，緩緩地走向前，每走一步，意識似乎都在劇烈地搖晃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她的身子因為痛楚而劇烈的晃動起來，絕望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滾落……

“你別說了，你給我滾出去，奶奶沒死，她不會死的，不會！！”

慕晨曦如同負傷的動物般嘶吼著，一向淡定的她竟然顯出了從未有過的慌張。

南宮昊天側過頭，慕晨曦筆直的站在他幾步外的地方，清眸如天邊唯一的一顆寒星一樣漠然。

良久，他走近她，低聲說道：“慕晨曦，你……”

他伸出手來再次試圖抱住她，讓慕晨曦顫抖的身體不再搖晃，但是，慕晨曦卻在一剎那開啟了他的手——

“別碰我——”

南宮昊天怔住，如黑濯石般閃亮的眼眸帶著深深的愧疚凝望著慕晨曦，聲音顫抖：“慕晨曦，對不起，我不想逼你去承認，而是怕你接受不了，奶奶很愛你，她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奶奶會離開你，是當初我氣極了，沒能好好照顧好奶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難過了，好麼？”

“不要再說了！”

慕晨曦的聲音啞了下去，淚水順著她的面孔撲簌簌的流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