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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人都很看重自己的兵器麼?”

“一般來說是這麼回事,”青年輕嘆口氣,“不過有時候性命應該比兵刃更重要吧。”他用摺扇抵住了下頜。

對方看到他手中扇子,不屑地道:“你大冬天拿著把扇子,怕是早就讓人懷疑那其中藏著機關暗器吧?你不是一向吹噓扇子中的毒氣無人可擋,連大象也能放倒的麼?”

“按理說她應該是中了毒才對的,”青年也是微微有些迷惑,“就算屏住了呼吸,那毒霧順著肌膚也能滲進去,而且就算她不畏毒,主子您方才的幾箭也該讓她沒有氣力了吧?”他眉間一皺,以扇擊掌,“不好!這把刀怕是她扔出來迷惑我們的,她本人許是沒有打算走這條路吧?”他瞥了眼身後道路旁的峭壁,“難不成是……”

“分頭追就是了,”對方不以為意地道,“你輕功不是不錯麼,爬下去看看。”

青年苦笑一聲,邁步要往那邊去,而此時宇極堡的眾人,也才將將跟上。

他們的主子剛要說話,眾人卻均是呼吸一滯,此刻天上雪花依舊是不斷飄下,地面上鋪蓋著一層厚雪,踩踏在上面聲音傳不了多遠,但傳來的馬蹄聲卻絕不是錯覺。

正疑惑中,執扇青年卻頓住了腳步,走了回來,順著眾人目光向那邊瞟了一眼,詫異道:“這不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麼?”

眾人一愣,待得看清,禁不住都笑了起來,原來是載著琅衍而去的那匹駿馬不捨主人,見雪緋紅長時間不至,竟又轉折而回了。

看見琅衍依舊是原來的姿勢被牢牢縛在上面,少年不曾習得多少武功,穴道又是被點得甚重,那馬也不識得他,呼喝不聽,想是跑了一段路,想起雪緋紅,堪堪跑了回來。

錦裘男子也禁不住微微哂笑,命人扯住馬韁,把琅衍弄下來,看少年臉上一副又羞又氣的神情,唏噓道:“救你的那女子可是白來一趟啊。”

他朗聲長笑,“真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人你還來救不來了?”

“那解藥你要還是不要了呢?”冷冷的聲線果真自崖壁旁傳來,雪緋紅銀色的衣襟上,之前的渲紅早已被真正的鮮血鋪疊上一層更甚的悽豔。

“他倒真沒猜錯,”男子笑道,“你使的叫什麼金蟬脫殼之計,可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回頭問青年,“我說的這幾句中原諺語,用的對也不對?”

青年點頭,笑容有點無奈,轉向面色慘白的雪緋紅,眉目間有點替她唏噓的(炫)意(書)思(網),“姑娘,事已至此,那解藥你就拿出來吧。”

雪緋紅緊咬著牙關,隔著人影望向那匹駿馬,馬兒好似也感受到了她帶著失望的目光,不自禁的埋下了頭,她暗暗嘆了口氣,赤駿養的馬匹中自己最中意這匹,而它也和自己頗為親近,卻不曾料到,它那個單純的心思竟給自己帶來了天大的麻煩,而除卻跌足長嘆之外,你更沒有理由苛責於它。

她來這裡的目的究竟為何?也許到了現在才隱隱想明白了一點,有什麼東西從心底緩緩抽離,帶著最後隱約一點的盎然春意,那是她原本以為早就離她而去的馨香,被思緒悄然無聲地封藏在記憶的塔底,寒冬的凜然,到如今才轟然湧入,冷徹心扉。

她的目的,竟是要救回琅衍,而她此時方才明白,那個遇事沉著冷靜的雪緋紅,原來依舊是衝動的鐘顏岫。

只是,這次的衝動,相隔了數年的恣意妄為,竟沒有一絲後悔,彷彿這任性的舉動,是理應如此。

她垂下眼睫,一縷寒霧緩緩自唇中溢位,驀地輕笑一聲,“我豈會這般蠢笨,將最後的籌碼送與你們?”

29

油壁車

瞥見琅衍被軟軟地從馬上拖了下來,少年的臉上也是毫無血色,他中了一燈孤,身體衰弱無力,時日若長,必會乏力而死,雪緋紅的眼光逡巡幾圈,卻陡然間感到自己心中空無一物,之前的所有機敏蕩然無存,當全然堅持住的努力在剎那間化為無物,而撐持住自己的東西卻找不到信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剩了什麼。

池杳冥,從一開始,彷彿就是她欠了他的債,雖然永遠說不清欠下的究竟是什麼,此刻,好像纏雜不明瞭。

也罷,這次,她算是盡力了。

她抬頭望向蒼穹,彤雲依舊,灰白蒼莽,記憶中的青冥也變得模糊不堪,唯有一個勁裝少年,於十裡杏花間,笑意儼然,她的眼神變得朦朧迷惘,那個少年的面目遮掩在芳華之中,依舊冥冥難辨,他斜倚著身旁的白馬,攀住馬韁,一面向她伸出手來,那隻手穿越了茫茫花海、杳杳俗世,挽結了無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