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雲兒,爺爺實在不能再瞞妳。」爺爺艱難地說:「妳那個郭大哥啊,其實是……」
「咳!咳……哎喲!」床上的泉生突然咳嗽起來,又因扯動了傷口而呻吟。
「怎麼會咳嗽了呢?不會著涼了吧?」雲兒急忙倒杯水,扶起他的頭,讓他喝口水潤潤喉,然後走過去想將窗戶關上。
「活該!」身後的爺爺竟毫不憐惜地咒罵了一句。
雲兒愕然回頭。「哦,爺爺,您怎麼這麼說呢?」
爺爺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瞅著床上的男人。
雲兒將窗戶關上,自責地說:「天氣開始轉涼了,我不應該將窗戶開啟的,他若是著涼可就不好了。」
關好窗戶後她回到床邊,沒看見就在她關窗的這空檔兒,床上的泉生與床邊的爺爺已經用眼睛與對方廝殺了無數個回合。
等泉生重新合上限休息,屋內再度安靜後,雲兒問爺爺:「爺爺,您剛才說郭大哥什麼來著?」
「沒什麼,只是人老了,想法也就多了。」老人言詞閃爍地說:「妳這樣沒日沒夜地不行……頭上的傷口還疼嗎?還是換個人來守夜,妳去好好睡一覺吧!」
「不用了,我沒事,真要讓我去睡我也會睡不著的,還是待在這裡踏實。」雲兒笑著坐回床沿,一邊整理著備用的繃帶,一邊陪老人聊天。
可是今夜老人家實在很反常,除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外,既沒笑容也很少說話。雲兒知道老人家不開心,於是為他沏了盅茶,跟他講講自己的童年、講她兩個妹妹的美麗和可愛,講的都是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事物。
「雲兒就是在照顧久病的父母時學會醫道的?」爺爺隨口問。
「是啊,記得從雲兒懂事起,就是學著熬藥,跟著師傅跑前跑後……」她輕柔甜美的聲音撫慰了老人沉悶的心。
看到爺爺再現笑容,雲兒覺得很開心。
但她沒看到,在她身後也有一個專心的聽眾,不時為她生動俏皮的言語展露笑容……
'ūмDтхт炫=書сοм網'
接下來的日子,泉生恢復得很好。今早,雲兒為他拆了線。
那個似乎與她犯衝的餘大小姐幾乎每天都來,而且總待在那間屋裡,當她得知那位餘姑娘是漕幫幫主的女兒時,她更加討厭那個裝腔作勢的女人了,於是很少去那間屋子,每次煎好藥後都讓阿春送去,避開與餘秋嫣的碰面。
為泉生拆線後,她就去採藥了,直到中午才回來,看到餘秋嫣剛好離開內院,便高興地取來請人做好的一付柺杖,往泉生屋內跑。
正待推門,卻被裡頭傳來的爺爺怒氣衝衝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由定住了腳步。
「子達,你若再與那個女人鬼混,不用你反對,雲兒也會自動離開你的!」爺爺冷峻的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
「你怎知道我與她鬼混?」
熟悉的聲音令雲兒當即怔住。「泉生?」
「還敢說沒有?你當我不知道,你就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卻讓雲兒為了救你而吃苦受累,幾天幾夜不得休息……這些我也就不說了,可是你竟敢拒絕這麼好的媳婦兒?竟敢對我拍桌子?你說,雲兒哪一點比不上餘家丫頭?!」
「我不……」
「雲兒,妳幹嘛站在這裡?妳不是出去採藥了嗎?」郭大哥高聲問著向雲兒走來,打斷了裡面的談話。
看到郭大哥,雲兒呆了,頭腦暈沉沉的,她弄不清爺爺究竟是在跟誰說話,子達明明在外頭,可他卻在裡頭喊「子達」?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這幾天太累,耳朵出毛病了?
此刻,她確實感覺到耳鳴頭暈。
而郭大哥的聲音方落,房門便被猛地拉開了。
爺爺和泉生一起站在敞開的門邊,驚詫不安地看著她。
「雲兒?」泉生遲疑的開口。
「你、你好點了嗎?」仍然困惑不已的雲兒看到好好地站在眼前的他,本能地問,又將懷裡抱著的柺杖遞給他。「這是我請人幫你做的柺杖,藉助它行走,傷口會恢復得比較快。」
佇立在她眼前的男人沒有伸手接過柺杖,只是擔憂地看著她迷茫的眼神。
「雲兒……」爺爺焦慮又歉疚地喊她。
雲兒將柺杖靠門放好,平靜地看著爺爺,問:「爺爺,到底誰是子達?」
一向直爽的老爺子這下不知該如何開口。「這,這……」
他臉色一變,用煙桿一敲泉生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