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跳,連忙掙脫,退開幾步道:“禾大哥,你也知道,這感情一事最為玄妙,不是心裡清楚明白就能做到的。”
禾成珏低頭一聲長嘆:“確實。”這是在說她自己,何嘗不是在委婉的告訴他呢!
尹天涯低著頭,輕聲道:“禾大哥,我去妃雨那邊了。她這幾日很是不安,長時間沒見到我恐怕會哭。”說完也不管禾成珏有何反應,像是被人追趕一般,匆忙離開了。
而不遠處的南苑屋頂上,泉沐遠見著他們你來我往,最後看到尹天涯又匆匆跑開了。這次他卻沒有追上去的慾望,攤開掌心,總覺得醜丫頭的眼淚還在上面發燙,心裡頭的煩悶感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他到底是怎麼了?
雲泥雙姝會
外面幾個人情愛糾葛,彎彎卻是在絞盡腦汁想如何在三月初十,也就是後天之前把花折枝給找出來。從資料上來看,花折枝是個絕頂的神偷,不光來去無蹤,且對地形熟稔,有時候甚至會故意製造些叫人不得不混亂的麻煩。如此看來,花折枝定是精通易容之術,平日混在人群當中。
皺起眉頭,突然想到當日在花折枝身上聞到的薰香,也曾在泉沐遠身上聞到過。那麼泉沐遠肯定近距離與花折枝接觸過。
事不遲疑,她立刻去找泉沐遠。敲了幾下門,裡面沒有動靜,身後卻聽得一輕微的落地聲。
泉沐遠看著葉彎彎,心裡頭的煩躁感竟奇異的消了許多,不過想到墨老囑咐過的話,又有些焦躁。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君子不欺暗室,瓜田李下人言可畏等等,一再提醒他,醜丫頭已經有了別人的印記,再也不可把她當自己的所有物了。
“醜丫頭,你找我。”泉沐遠壓下心中的焦躁,渾不在意樣子的說道。
“莊主。”葉彎彎看著他,有了前世的記憶,現在看他倒似看個孩子似的。覺得他那彆扭的樣子分外有趣。
泉沐遠眯起眼,突然又有些不悅起來。論相處時間,他與醜丫頭最長,可是第一個聽到她說話的也不是自己:“原來你的聲音是這個樣子的,倒比你的模樣好了千萬倍。”
葉彎彎低下頭道:“若是可以,我還真不想能說話。這代價可真夠大的。”
“我看禾成玉的代價才夠大的。”泉沐遠脫口而出,“居然為了你要和天涯妹妹退親。”
“那不正好,你可以趁虛而入。”葉彎彎反唇相譏。
泉沐遠幾乎是驚跳起來:“我才沒那麼卑鄙。”
葉彎彎嘴角帶諷道:“原來你所有的卑鄙惡劣都是隻對我而言。”
“我,”泉沐遠有些惱羞成怒,“醜丫頭你找我就是來吵架的?”
葉彎彎搖搖頭:“自然不是。我只想來問你,你昨日身上的薰香是從何處沾染的?”
“薰香?”泉沐遠一臉茫然。
“是種清淡的冰片與龍涎混合的香味。龍涎香民間所用之人怕是不多,聞過之後應不至於立刻就能忘的。”葉彎彎解釋道。
“你說花……”泉沐遠想起昨日入夜時碰到的花折枝,不禁心中一跳,醜丫頭突然問起,莫不是……
“昨夜我在被點穴前,聞到的便是這香味。而之前,我曾在莊主身上聞到過,顯見是莊主曾跟這人近距離接觸,才會沾染上。”葉彎彎眉眼變得銳利起來,“莊主,莫不是你得罪了花折枝,他遷怒到我身上?”
“才沒有。我沒得罪他。”泉沐遠這時才想到了什麼,拿著摺扇指著她,“你,你……”
“我是被他擄走的。”葉彎彎斂了氣勢,“告訴我,在哪裡見過他!”
花折枝擄走了醜丫頭,醜丫頭被禾成玉佔了,即使她身上有他烙下的印記,也必須要拱手讓人。泉沐遠勉力打起精神,自己為何要為這個醜丫頭而費神。她說得不錯,天涯妹妹與禾成玉退了親,確實正好可以趁虛而入。只是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心。想到這,他身形一動,捏住了葉彎彎的下巴:“醜丫頭,你發誓日後除了我,不能有別人見到你的眼淚,我就幫你抓到花折枝。”
葉彎彎掙脫掉他的鉗制,後退數步道:“好。我發誓,此生不得讓泉沐遠以外的人再看到我的眼淚,若有違誓,就讓我死在他劍下。”心中則暗暗發下另一個誓言,此生再不流一滴眼淚。
泉沐遠對她最後一句有些不悅,不過隨即想到即使禾成玉得了醜丫頭又如何,她最珍貴的眼淚,永遠是屬於他一人的,心中那些個煩躁感一股腦兒全沒了。
三月初九,月暗星稀,正適合許多特殊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