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理石般的細白白中泛著微微的藍。 “坐這兒。”顧為安拍拍身邊的床,就像邀請她吃飯一般自然。徐曉心裡微微扭捏了了下,見他說得爽朗磊落,還是坐了過去,只是離開些距離。徐曉雙手環著屈起的膝蓋,下巴支在上邊,凝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身邊瀰漫著的無邊的清涼,這一刻的心境像是被月光洗淨,無限澄明曠達,不染塵埃一般。 “我每天晚上躺在這裡看著月亮睡覺,它有時圓有時彎,有時不見蹤影,還是心理作用吧,就覺得中秋的月亮格外的圓、亮。” “明天是中秋,你是不是想家了,不回去嗎?”徐曉偏頭看顧為安;他正仰望著月亮,稜角分明的臉龐被月光投下清晰的明暗陰影,徐曉心中暗贊:真是帥…… 顧為安長長的嘆口氣:“離得那麼遠,回不去了。” “你家不在這兒?”徐曉有些詫異。 顧為安搖搖頭:你對我太不關心了,連這都不知道,我家在C市。”
“那裡啊,真是很遠!可你為什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又沒有比你家鄉好多少,你大學也不是在這裡上的,同學朋友更少。”徐曉徹底迷惑了,她想不出一個人遠離父母到一個毫不想幹的地方選擇創業是為了什麼。天時、地利、人和,他奔哪一點看上這座小城了? 顧為安仰頭喝口啤酒,回味著口中餘香,靜靜的笑了,看徐曉:“想聽我 的故事嗎,很長的。”
徐曉側頭歪在腿上,看著他:“想聽。”
都是月亮惹的禍
顧為安做愁思狀:“是按時間順序呢,還是夾敘夾議片段式回憶?”
徐曉撲哧笑了:“隨你。”
顧為安也笑了,有些靦腆:“我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不是說你扛過搶、拿過手術刀、菜刀,走南闖北?”徐曉提醒他。 “扛過搶、拿過手術刀,這些你都知道,我從學校畢業,幹了兩年整形外科大夫。”
“為什麼放棄呢?軍醫大多難考啊,條件又苛刻,軍醫的待遇也很高,外科大夫很帥的。”徐曉想著穿著軍綠色襯衫、套著白大褂的顧工,一定帥的不得了。
“不是那塊料啊,”顧為安嘆口氣,看著一室月色,過往時光漸漸在腦海中浮起:“當年一門心思考軍校,喜歡那身軍裝,而且軍校補貼高,家裡的經濟壓力能小些…………對了,我家境不好,父母親都是工人,學醫也是為了日後父母老了看病方便些。入了行才發現,全是以記憶為基礎的東西,我最怕這個,同樣的課程,我要比別的同學多付出一倍的努力才能拿到差不多的成績。這個大學讀的我,筋疲力盡、慘不忍睹。”
“你這麼聰明,電腦玩兒的這麼轉,課程反而應付不了?”徐曉覺得不可思議。
顧為安苦笑:“我也奇怪,很苦惱。也就是在那時迷上了電腦,比起來,我更喜歡搗鼓像程式設計這樣讓人琢磨的東西,很有意思。工作後當了醫生,看著病人自己都害怕,怕誤診耽誤病人,每天膽戰心驚的。做個好醫生需要努力一輩子,更要有奉獻精神,我沒有,那時的自己太功利了,急切的想掙錢,其實真正掙錢的是商人,就辭職了。”
徐曉點頭:“我知道,我媽媽就是醫生,別人聚會、逛街的時間她都在看書查資料,下班也不能回家,在醫院守著住院病人,很辛苦。”
“所以顧不上管你,你就自由了,對不對?” “對啊,我媽很開明,她不太管我,當然也管不了我。” 徐曉笑的得意。
顧為安點頭:“你很有主見,很自信,這種性格執著、踏實,但是也固執、不聽勸,有時真讓人頭疼。”的 “說得好像你很瞭解了似的。”徐曉不置可否,顧為安的話,她認可前半部分。
顧為安輕笑,不說話,小屋裡忽然就安靜了。月色如水,並肩靠坐在床上的兩人卻都不覺得尷尬。 “後來呢?”徐曉問。 “辭職以後,我做了一家藥廠的醫藥代表,跑市場做銷售,那幾年行情很好,掙了些錢,如果堅持下去,現在已經很發達了。不過那種生活方式我不喜歡,遇到的人形形色色,都需要你哄著供著應酬著,很虛偽,一年在家呆不了一個月,幾乎每天晚上都是醉回旅館,感覺很飄、奔波著,卻沒有收穫。幹了幾年,厭倦了,覺得餐飲業利潤高,就在北京開了家餐館。”
“北京?”徐曉興奮,她在北京呆了七年。
“對,北京。”
“在北京開餐館成本很高的。”
“還好,我做的不大,二百多萬吧。”
“二百多萬?還好?”徐曉瞪大眼睛:“那你豈不是很有錢?” 顧為安被逗笑了:“那會兒也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