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笑容中閃爍著精光。

“你剛剛的意思，我是不是理解為，你的人就是我的人啊？”

這才是她的妻子，若是她一直都那般多愁善感，程文軒還真不會習慣，他果然還是習慣她飛快地撥著腦海中的算盤，和他‘斤斤計較’的奸商模樣。他大笑著將她湧入懷中，像往常一樣，在她的耳邊丟下一句曖昧的情話。

“等我們成了真正夫妻，我所有的一切，都會是你的。當然包括，我的

人。”

以前沈如顏聽著聽著，還會面紅耳赤一番。在他在她耳邊說這種話比吃飯還頻繁之後，她也就習以為常了，臉不紅氣不喘。就差一抹邪笑，兩人就是真正的‘夫妻相’了。

程文晟跑上城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你樓我樓，你儂我儂的模樣。他這個非當事人倒有些驚慌失措了。

每次都會有人出來打擾好事，這也是這一年來，沈如顏天天在她身邊跟著，他們卻‘什麼事’都未曾發生的原因。

放開懷中的軟玉溫香，將她的柔荑放到自己的大手中包裹，正準備牽著她走下城樓的時候，程文晟這才想起自己此次的任務來，叫住了沈如顏。

“那個二嫂，青城來人看你了。”

青城？

第兩百八十八章　繞樹無依月正高　攀城新淚濺雲袍（中）

青城來人了？沈如顏想問清楚些，但是那程文晟卻一個勁地搖頭，只說自己毫不知情。軍隊裡又有一大堆的事務，還等著程文軒去處理。沈如顏無法，只得自己去行館見那位‘未知來客’。

在她還沒來得及提起裙裾，跨進門檻的時候，在門內等著的人，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衝出房門。見面的第一句也不是問她這一年過得如何，倒是直接關心燕兒的狀況來。

“大姐，燕兒走了嗎？”

沈如庭這一下。倒真的讓沈如顏有些怔住了，她在腦海中將可能的人都想了一個遍，就是沒想到會是他來。

雖然正值戰亂時期，但是沈家也算得上是家大業大，父親怎麼會同意他這樣莽撞地跑過來找自己？不過一年不見，沈如庭的變化倒是不少，經過磨練的人就是不同，此刻的他與之前的那個只知道流連於花街酒巷，無所事事的沈三少了。眉角間的堅毅≮我們備用網址：www。99down。net≯，行動上的迅速。就連言語中都帶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魄力。他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需要她派燕兒和穆青去花樓將他‘押’回來的紈絝公子了。

他的人生已經步上正軌，如果，他和燕兒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話。她相信，這一定是這個世界上，再美妙不過的事了。

縱然他的眼神中有著盈盈期切，縱然她知道他是那種一陷入情網，便再難自拔的人。縱然她知道，現實對他將會是一種不小的打擊。但是從燕兒的一事之中，她也學到了許多。有很多時候，你所關愛的人，所需要的不一定是你幫她做決定，只要你將實情以告，讓她去選擇自己的道路。說實話，在帶燕兒來攀州的這一年間，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自己當初為了國家做出來的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至少對燕兒來說，她甚至連選擇的機會都不曾給她過。直到在燕兒離開的時候，偷偷見她，遞給她但書的那時候，她才明白。燕兒其實早就在過去和未來之間做出了選擇。她早就學會了長大，她欠缺了，只是她從未想過要給予她的，自己做決定的機會而已。

“燕兒已經走了，你來遲了。”

其實就算沈如庭早幾個時辰，甚至是早幾天過來都無事於補。燕兒跟在她身邊，什麼好的沒學到幾樣，牛脾氣倒是全給弄過去了。只要是她坐下了決定的事，一般人很難改變決定。從好的方面想，兩人沒見到面雖然有些遺憾。至少不用親口說離別。

在這個世界上，和自己所愛的人分別，是最殘酷的事了。當她站在城樓，送燕兒離開的時候，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有多痛。每當她回過一次頭，她就會在心裡說一句：把她留下來，這一走，興許一輩子就見不到面了。每當她走遠一分，她就在心裡責怪自己一分。一顆心在那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城樓上的風，化成了一把把的冰刀，每絲每縷都刮在她的心上。一道道都是不會滴血，卻持續疼痛的傷口。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晨霧的阻擋，如果她能夠一直目送她消失在平原的盡頭，她那千瘡百孔的心會不會不堪負荷。那些早就忍不住的淚水，會不會噴湧而出，破壞她好不容易才維持起來的微笑。

她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如果沈如庭親眼見到燕兒的離開，他的心情也不會比她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