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把準備好的發言講完了,我像練了一套高深的內功一樣,全身發緊,滿頭是汗。
“哦,那你能說一說,既然你這麼熱愛生物學,也做了不少工作,為什麼你的學習成績這麼低呢?”
全場的老師都笑了起來。
彼兄長也!怎麼回答提問的時候,第一個就是這麼怪異的問題啊!
“嗯,我覺得,在高中時代,要求我們每一門課的成績都要很好;而到了大學,已經有了專業的區分;到研究生階段,所關注的範圍就更小一些,也更深一些。在這個趨勢下,我覺得,全才當然是受歡迎的,但是某一方面比較突出的、能取得成就、而其他方面相對弱一些的,這樣的人同樣能成為人才……”
再次鞠躬,致謝,然後退出來。
“下一個,阿維!”
我和阿維擦肩而過的時候,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而那廝的手,跟我緊緊握了握。
“你好棒哦!”澎澎守候在門口,用面巾紙擦掉了我滿臉的汗水,“我覺得你剛才的那個回答,真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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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著面試的出色發揮,我和阿維的綜合測評積分才勉強擠進了大名單裡。
“沒有論文,咱們還是沒戲啊!”
我們兩個傢伙坐在“古戰場”的草地上,看著天空,發愁。
“這個,你明白了吧,”我低下頭,跟阿維犯二,“這就叫,而今盡識愁滋味,老貓房上睡,一輩傳一輩。”
“什麼?”
“就是說,其實每一屆的學生,到了保送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要不然,”小維姐姐低聲提出了建議,“要不然,你們沒事也去看看書,萬一保送不成,就去參加考試嘛,沒準能考得上呢。”
“我不,我有考試恐懼症。”我搖搖頭,“不能保送就算了。”
“哈哈,這個,保送,送禮,禮物,物品,品位,位子,子彈,彈弓,弓箭,箭頭,頭頂,頂牛,牛蛙,蛙跳,跳高,高考,考試。所以——”
我早就熟悉了阿維的手段,因此開口和他一起說了出來:
“所以,保送和考試是存在聯絡的,咿呼呀呼兒嘿!”
小維姐姐無奈了。
“傻貓啊!”當我和阿維犯二不止的時候,澎澎騎著單車出現了,“我問你,要是我給你帶來好訊息了,你該怎麼謝我啊?”
“嗯,那就,讓他以身相許唄。”阿維摳著嘴角,廢話。
“打你的以身相許!”我不再理阿維,轉向澎澎,“什麼好訊息啊,你說說看先。”
“不幹!我要你請我們大家吃晚飯,我要吃磷蝦的。”
“你自己去南極捉吧。”我撇撇嘴,決定不跟澎澎廢話了。
“好啦,動不動就不高興的傻貓先生,你自己看,這是什麼?”
澎澎遞過了一個信封。
專業期刊的來信,裡面是一張論文被接收的證明,有蓋章的。
“看著你們每天鬱悶,我想,還不如想想辦法呢,”澎澎得意洋洋地誇耀自己的豐功偉績,“所以我沒事就給人家編輯部打電話啊,那天正好打通了,我問人家,人家說論文基本上決定接收,但是要在年底才發表。我說,這件事關係到生死存亡,能不能給開個接收證明啊,人家善良,結果——”
“傻貓呀,你真的該請客哦。”小維姐姐也過來祝賀我。
“走吧,我們吃磷蝦去。”阿維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拍拍屁股,拉住我,“有志青年,好好幹,這個,細雨更兼梧桐,前途無限光明。
我被那張接收證明上的紅色公章,刺得睜不開眼睛。
所以,我不敢正視澎澎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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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接收證明的事打電話通報老嚴。
“葭,你這不行啊,學校下了通知,說只憑一點科研成果就保送,這個制度還要修改的。”電話裡,老嚴的聲音也很無奈,“還有,你和阿維還比較麻煩,當初你們策劃罷考、跟宿管中心打架,這些事學校還要嚴格地調查一下。”
“怎麼了?”澎澎看著我的臉色漸漸變成了冬天,於是小心地問。
“COW!肯定又是盧可那泡豬屎乾的!”我扔下電話聽筒,罵著,一瞬間只覺得一年多的時間精心策劃的方向,突然之間變成了無底的沼澤。
“沒事的,沒事的,會有辦法的。”澎澎抱住失魂落魄的我,把頭靠在我的胸前,小聲唱著:“都會好的,總會有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