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澎:“這麼長時間了,你注意看過手鍊嗎?”
我:“什麼?”
澎澎:“如果你把手鍊對著光線,仔細地看一看,你就能找到你要的證明了。”
女孩的聲音幽幽的,而我則迫不及待地摘下了那串鈴鐺來。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我都沒有想想去看手鍊呢?看來水瓶座的聰明真的是白瞎的,不如改叫“水鱉座”算了!如果能早一點發現這個秘密,我又何苦一直在進退之間徘徊呢?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嗎?不足以讓我鼓起勇氣做一個決定嗎?我所追尋的,難道還能是別的什麼嗎?難道這一次,我還能輕易放手讓所有的機會錯過嗎?
沒錯。
手鍊內側,每一個兩條線繩交叉的凹陷裡,都輕巧地寫著兩個小字,兩個小到幾乎要貼近眼睛才能看清的字,微小,卻是那麼的真切。
兩個字:愛你。
在大三那個象徵性的期末考試之前,我把論文投向了專業期刊。
在大三那個象徵性的期末考試之後,我又開始參加各種各樣夏令營的工作。
因為接下來,就是我需要證明的,一個實實在在的,充滿了磷蝦的未來。
幾個音樂網站相繼登出了貓咪的介紹,有咴兒幫她製作的兩首歌,還有我們一起拍攝的MTV,我想,這是他們兩個人的證明;阿維關於昆蟲生境的論文做得很辛苦,勉強投了出去,然後就帶著小維姐姐去四川一帶遊山玩水及時行樂去了,我想,這是那個傢伙的證明;獾子打了國際長途過來,詢問著我和澎澎的事情,也說著他自己的狀況,這是他所不得不走的路。
暑假剛剛開始的時候,有一次我和阿維去找老嚴,卻意外地碰到了盧可。
那廝正在老嚴的辦公室裡,哭得玉容寂寞淚闌干、菜花一枝春帶雨。
盧可:“我,我哪點做得不好了?要學習,我一直都好好學習的,成績都那麼高;要工作,我這麼勤勤懇懇的,任勞任怨;要人際關係,我從來,不招誰,不惹誰。憑什麼把我刷下來啊……”
我和阿維的身後,老嚴辦公室對面的牆上,貼著十佳大學生的評選結果,裡面沒有盧可的名字。
大家,都不再是剛剛上大學的時候,那些肆無忌憚的孩子們了。
無聊的,現實主義的大四。
煩躁、騷動、恐慌和敏感的秋天裡,申請保送讀研的鬥爭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老嚴:“你們倆到底行不行啊?參加科研活動,確實可以在綜合測評里加分,但是你們平時的學習成績太差了,估計怎麼加也加不上來。”
我:“那,您的意思不就是,我們倆怎麼著都沒戲了麼?”
老嚴:“我可沒說,這是你說的。你們的論文都投出去了吧?要是論文能在專業期刊上發表的話,還是比較有說服力的,不然,我覺得你們倆就是——”
我:“什麼?”
老嚴:“按你們的話說,是就連線圓上兩點的線段——懸(弦)。”
阿維:“這個吧,嚴老師,您的語文成績,哈哈,哈哈!那個字發音是‘弦’啊,鹹菜的‘鹹’……”
老嚴:“去,別廢話了!趕緊自己想轍去!還有,好好準備面試。”
盧可剛剛走進了面試的小屋,我和阿維就趴在鑰匙孔上偷看。
澎澎:“你們倆真無聊!”
趕來助威的澎澎踢了我們一人一腳。
小維姐姐:“根本不用偷看吧,跟我學,聽得可清楚了。”
小維姐姐正把一隻耳朵緊貼在牆壁上。
阿維命令小維姐姐“趴下”的時候,盧可的發言已經開始了。
盧可:“我出生在一個環境優美、風景秀麗、秋高氣爽、天高雲淡的收穫的金色秋天,所以我從小學習就專心刻苦、廢寢忘食、兢兢業業、敏而好學,對於生物的熱愛更是滿腔熱情、全心全意、擁抱自然、迴歸自然……”
我:“喂,不會吧,他面試也敢犯二?”
我笑得實在撐不住了,只好自己躲到牆角去,用拳頭捶著牆壁,讓自己安靜下來。
小維姐姐:“他好像十佳大學生評選的時候,自我介紹也是這麼說的。我聽我們屋的同學說嘛,生物系的那個孩子,發言太有意思了。”
阿維:“怪不得他被刷下來了,哈哈,應該的,應該的。從盧可的事例中,我們能總結出什麼經驗教訓嗎?”
我:“犯二者,過猶不及也。郭靖為什麼能在武林立足?樸實點兒,樸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