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三兩步近前坐下了身。
“蘇三吶,你當初是怎麼戒的煙啊?我尋思著能把這玩意兒戒掉的人,恐怕都是須眉大漢吧?我們女人家哪裡抗得住呀?”
沈月英從來無需醞釀情緒,想到哪裡說到哪裡,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世上唯一讓她說話結巴的人是林桂生,除此之外沒人能讓她嘴上犯堵。
對於這個問題,蘇三拿出了認真回覆的心態,垂下眼簾仔細回顧了一番,稍事與萬戚二人交換了眼神,襯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擺開了長談的架勢。
隨著房門輕合,溫婉的嗓音流瀉於唇際,“師孃,您不必為杜師傅說的話耿耿於懷,因為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單單以我的事例來要求您戒菸,這實在是有些片面。”
沈月英痴痴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伴著她的話委屈的點了點頭,“你必然是有些什麼秘訣吧?說給師孃聽聽可好”
蘇三失笑的搖了搖頭,放柔聲線,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哪有什麼秘訣啊,師孃說笑了”說罷偏頭回顧著,幽幽啟了口:“說來真是玄妙,正當我戒菸那段日子,發生了兩件大事,正是這兩件事情,助了我一臂之力。”
“哪兩件大事?”沈月英反握她的手,振奮的輪起了眼眸。
“當然,除此之外,前期的努力是必不可少的,不能完全依賴‘奇蹟’,要自己下定決心創造奇蹟”蘇三看了她一眼,握緊那手笑了一笑。加重語氣示意今朝這般情形,顯然是不夠堅定的寫照。
“我知道我知道快說說是哪兩件事?”沈月英孩子氣的搖晃著蘇三的手。
那廂的小女人掛著笑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無奈拾起了主題,“這第一件事,是我在戒菸中期,不慎摔傷了頭,整日昏昏沉沉噁心想吐,根本無心眷戀阿芙蓉(鴉片)的魅力,加之用了一些西洋藥品後,那種依賴心理平白白就淡了。這第二件事,是我發現我懷孕了,那種感覺簡直無可比擬,別說是要我戒菸,就算要我戒掉愛情都可以”
“撲哧——”專心聆聽的沈月英不禁被那誇張的語調逗笑了,“又是愛又是情的,虧你說得出口……”
見得沈月英破涕而笑,蘇三也挺高興的,白九棠說得沒錯,他這師孃沒什麼壞心眼,頂多是有點缺心眼而已……
“師孃啊,杜師傅剛才可真被您氣壞了,不如待到席散了,去找他談一談吧。”如此想來,她便大起膽子談及了真心話。
“談談?”沈月英的神色悽楚起來,落下眼簾瞥著手背,“談什麼呀,你沒聽他說嗎?他要把我關起來……”
“倘若您執意跟他鬧下去,這話興許就會兌現可是倘若您處理得好,那就僅僅只是一句氣話,說散就能散了”蘇三加大力度勸說道。
“我怎麼處理啊?”沈月英無助的回望著她。
“先認個錯接著再哄一鬨,哄完說上一些貼心話,末了再……”蘇三頓了一頓,不敢進一步大膽直言,以免驚擾到這位生活在純淨世界的奇人。
即便如此,沈月英已是紅了臉龐,頗為為難的說道:“哄一鬨?怎麼哄??”
那廂的小女人聽聞此言落下了一滴汗看來真該讓允娘開個***,好好掃一掃盲啊
轉念間迸發出了幫人幫到底的善念,打起精神朝沈月英示意道:“那是您丈夫又不是外人,想怎麼哄都可以啊”
沈月英顯得有些懵懂,卻又羞於開口取經,蘇三見勢只好拿出了表演態,嗲聲嗲氣的舉起了例子,“笙笙……你原諒我吧,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才會失去理智的……”
沈月英吧嗒一下掉落了下巴,張著嘴半天沒合攏。
那廂一見,心下喊糟,看來是久未磨刀,生分了不少演過了
當即眯著眼甩了甩頭,換上一副深沉的樣子,淒涼涼的嘆息道,“杜,你知道麼,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失去了理智,說出了那些不該說的話……”
沈月英依舊張大了嘴,目光呆滯的定在她臉上,像是已經睜著眼昏死過去了。
蘇三被她這神情嚇得一怔,忙不迭搖了搖她的肩:“師孃您怎麼啦?”
“啊……”沈月英從震撼中掙扎出來,好容易才顫顫巍巍說了一句,“這……咱能說點不帶‘愛’字的話麼?”
要說人家沈月英真是個老實人,若是換了閻允娘這種厲害的角色,指不準得當面讓白蘇氏下不了臺“怎麼不見你叫白九棠‘棠棠’啊?也不見你深情喚他‘白’啊你這不是整人麼”
蘇三見沈月英別無異議,甚而大有采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