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十一聽得此言心都涼了,白九棠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忍,便出口辯駁道:“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我當初選擇答應是為了救人。對方不是什麼良家婦女,應該明白兵不厭詐的道理。再說我們和山口組沒有生意上的來往,不必對他們講求誠信。”
二小子聽得大哥如此幫襯他,眼中蓄滿了感恩的淚花,恨不得撲上前去相擁而泣,只道那邊廂及時擲來一記瞪視,避免了“拼刺刀”的尷尬境地。
季雲卿依舊蹙眉望著池水,攜著無以復加的嚴肅,只沉吟不言語。稍事才怔怔的說道:“談婚事是誰出的面?”
“那姑娘自己。”白九棠撥了些水花在手臂上,應聲答道。
“姑娘家自行提親?她的父兄沒出面?”
“沒有。她似乎孤身一人。”
“噢?”季雲卿終於將目光從水面調轉,訝異的望著兒子,“你的意思是說,她不像是受命於父兄進駐津門、而更像是離家出走?這姑娘多大歲數?”
“嗯有點像是私自出來的。”白九棠用燙貼的手掌暖了暖露在水面的肩膀,“大概十三四歲吧。”
“撒”季雲卿輪圓了眼睛,“多大?”
“……大概十四五六吧……”白九棠心虛的改了口。
“你這跨度也太大了吧?從十三直接蹦到十六”季雲卿不滿的喝斥道。
白九棠無言以對,只得側過身子,躲避瞪視,嘴上倒也不忘繼續辯駁,“她擦著那麼厚的粉,我哪能估得準”
季雲卿不再窮追猛打,落下眼簾細細思量,繼而若有所思的開口說道:“如果那姑娘真是跑出來的話,那這灘渾水可淌不得。若非如此,倒也不乏為一件好事,至少十一多了一條後路,若是將來栽了水,好歹也有姻親拉扯。至於女方年紀太小,可以先訂婚,也不礙事。關鍵的關鍵,還是要掌握她所處的境地。”
說罷,悠悠的擰了一把毛巾,遞給二小子示意他給自己搓搓背,扳正身子衝大兒子問道:“你沒把她帶回上海來是有原因的吧?”
“她中槍了。”白九棠訕訕然的調開了視線,拒與老父的目光接壤。
“你除了槍殺她以外,還幹了些什麼?”季雲卿的目光霎時凜冽。
那邊廂感到些許壓力,沉悶了片刻才丟出了一句,“還摘了三把瓢……”
季雲卿驚愕的抬高了眉梢,既窩火又納悶的說道:“你都已經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打算替你弟弟悔婚??你是想一輩子被倭人追殺,還是想被江湖輿論給淹死?”
白九棠的臉色越發糟糕,兩條濃眉緊擰成線,一雙長眼閃爍著委屈。這一行吃的苦不少、費的心不少、花的錢也不少。至今還帶著剛剛結痂的外傷,陪著一父一弟在混堂泡澡。這還不夠麼,還要幻化成神、面面俱到?
“說得這麼嚴重,不就是一群賣魚的搞了個幫會嗎能鬧出這麼大動靜?”腦子裡亂哄哄一片,終是端起了桀驁的面貌。
季雲卿見他無心悔過,不禁惱怒的拍了拍手被,“不是幫會勢力的問題是揹著三條命案悔婚,從道義上說不過去,你明不明白啊唉早知如此,我們還討論個屁”
季十一看在眼裡,難過在心頭。何苦總讓兄長來揹負責任和責備?為什麼不能共同承擔共同面對。
要救人、要完滿的救人、要無後患的救人,這可能麼?兄弟一場,不該如此苛刻相待。
在這僵持不下之時,一腔悲憤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別爭了。娶個娘子有什麼大不了的,娶就娶吧”
番外 『第169話』久違的魚…水…歡
『第169話』久違的魚…水…歡
白九棠輕手輕腳的摸上三樓,小心翼翼的擰開了臥房門。料想中蘇三應該已經睡下了,畢竟她在孕期展現了太多豬一般的特性,照說酬了一天的客,早該支援不住了。
房裡亮著一盞床頭燈,燈罩斜斜的歪著腦袋,洋洋灑灑的光芒落在空無一人的床上。
白九棠詫異的捎了那空床一眼,側身走進房來,反手合上了房門。繼而擴開視線掃視了一番,但見浴室的燈也亮著,便邁開大步朝那邊走去。
“咔噠”一聲輕響,浴室門被推開了一條縫,白九棠探頭張望了一眼,衝著那妙曼的背影喊道:“蘇三——”
裡面的女人應聲回頭,振奮的咧開小嘴傻笑,那臉龐被不明物體繃成了一面“皮鼓”,不但又油又亮,且還沾著一些便便似的黃色物體。
白九棠猛然打直了身子,驚愕的高聲喊道:“你在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