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濤聽見響動回過頭,見她歪靠在門框上臉上滿是淚痕,登時慌了神色,搶上兩步扶了她,急聲問道:“哪裡不舒服?”
潤娘卻趁勢依進他的懷裡,淚卻越發的淚得兇了。劉繼濤輕攬著她顫動著的圓潤肩膀,柔聲輕慰道:“我並沒生氣,不過是想到點事罷了。”
“甚麼事?”潤娘差一點點就要問出了口,想到劉繼濤的眉宇間似有若無的愁緒,最終還是嚥了下去,伏在他懷裡裝痴撒嬌道:“如果沒有生氣,為甚麼我叫你你也不應我。”
劉繼濤無奈嘆了聲,道:“誰叫你信嘴胡說的!”
“可我給賠過不是了!”潤娘仰起頭看著劉繼濤的眼眸,嬌痴道。
劉繼濤伸手擰了擰她的哭紅了的鼻頭,道:“怎麼你賠過不是,我就不能再生氣了!”
“當然不能!”潤娘理直氣壯地道:“而且你要答應我,以後就算我沒給你賠不是,你也不能生我的氣!”
“為甚麼?”
“因為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讓我是應該的!”潤娘推開劉繼濤,一手叉腰一手伸到他的面前:“你害我掉了這麼多眼淚,賠我!”
劉繼濤看著孩子般氣鼓著兩頰,心中不禁一暖,她明知自己有事瞞著她,她不僅不追問卻還逗自己開心,當下換了笑臉,問道:“怎麼賠?”
日頭漸漸西斜,光影也一點點的朦朧起來,兩人的影子在地上越拉越長,最終合在了一起,風也漸起了。
正文 七十七、陳文秀
七十七、陳文秀
閒處時光容易過,轉眼又到了休沐之日。
吃罷了午飯劉繼濤陪潤娘說了會話,便回東跨歇午去了,周慎亦自回書房看書寫字去了。潤娘歪在裡屋炕上,正同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兒一齊逗疙瘩玩呢。
這女孩兒姓陳,乳名文秀,是城中陳老郎中的孫女兒。因潤娘還有十幾日便要生產了,兩日前鐵貴到城裡請了陳老郎中來。這陳老郎中便是幾次救了潤孃的那一位,他家中惟有這麼個孫女兒,因要在周家住上小半月,他實在不放心孫女兒。所以潤娘將她一併接了過來,自己也有人陪伴了,倆人正逗得有勁。忽聽得隔壁外來罵嚷之聲,又隱約地聽見有婦人的哭聲,潤娘正要叫易嫂子過去問一問,恰好秋禾端了碗黃澄澄的雞湯走了進來,便道:“你到隔壁打聽打聽是出甚麼事了。”
秋禾擱了雞湯,道:“是孫家老大被逮了回來,這會正打罵著呢。”
“甚麼?”潤娘抬起驚愕眸子,“他們家老大最是穩重好好地怎麼鬧離家呢!”
秋禾拿著托盤正要揭簾子出去,聽潤娘這麼說,道:“娘子真正是呆糊塗了,孫家老大不是成日鬧著要娶疇口林家的小娘子麼,孫娘子並孫大郎哪裡肯答應,為了管住老大書院都不叫他去了,誰想孫老大昨夜裡竟偷著跑了,我看啊他多半是跟大奎學的。”
潤娘橫眼向秋禾掃地,嗔道:“又來胡說,這與大奎有甚麼關係。”
秋禾素知潤娘是個護短的,也不辯駁只說道:“娘子趕緊的把雞湯吃了吧,我還等著收碗呢!”
潤娘瞅著那碗鋪了層厚厚的油麵的雞湯,眉頭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人也往後縮了縮。
“你也別躲,躲也沒用。等會子魯媽媽來了,可就有得唸了。”秋禾站在炕邊涼涼地道。
潤娘微嘆了聲,很認命地端起雞湯細細地吹著,爾後便一口接一口地灌起來,幾次被燙得直伸舌頭,看得陳文秀忍不住笑道:“不知道的人還當潤姐姐愛吃呢,都急成這樣了!”
秋禾抱著托盤“嗤嗤”地直笑,潤娘喝盡了最後一口雞湯,將碗往炕几上一丟抹了嘴,忙端起茶盅漱過口,最後伸手從攢盒裡拈了兩粒梅子送進口中,方有空白眼掃過兩個小丫頭:“你們別得意,早晚你們也有這一日的,尤其是你!”潤娘指著秋禾道:“等你懷了孩子,我一日三頓都給你灌雞湯,灌滿你十個月看你還笑不笑。”
秋禾聽罷登時斂了笑臉,衝潤娘哼了聲,收了碗揭簾而去。
潤娘轉回頭卻見陳文秀蹙著眉,正想問她,她卻已問道:“潤姐姐,適才說的林家可是在城裡書院教書的林官人家?”
潤娘笑看向陳文秀,道:“怎麼你認得?”
陳文秀淡淡一笑,道:“那是我姨爹家。”說著又嘆息道:“怪道我前些日子去看錶姐,見她病又沉了幾分,原來是為著這事啊。唉,就她如今這身子哪裡議得了親!”
潤娘心裡感嘆道,這世界還真是小啊!忽想起孫娘子說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