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十分,外面的陽光從門外一直照射到屋中的地面上,屋裡顯得非常亮堂他們背後什麼也沒有。擺在他們面前桌上座鐘上面的銅鷹,還是兇猛地站在鐘頂上巡視著屋中的一切,鍾裡面銀色的鐘擺依然不緊不慢地左一下右一下地擺動,一切如常沒有任何變化。他們聽到爺爺奶奶他們兩人是那麼平靜地談論這件事情後,他們心理恐懼的感覺也逐漸得到了淡化。
志仁吃了幾口飯,就同他爺爺聊了起來,他說道:“爺爺,您知道嗎?有一次我和博文去他奶奶屋,看見他奶奶住的那屋裡擺著一口大棺材,可嚇人了。可是,他說我膽小。他說那棺材是他奶奶的壽材,放在他奶奶屋裡都有十好幾年了。您說,希奇不希奇!”
“這怎麼說呢?時間長了也就沒什麼了。他們老太太還是一個有福的人,這次她那壽材算是用上了。”宇文先生說了這番話時,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宇文太太聽出了宇文先生的話外之音,知道宇文先生一直有一個願望希望自己死後不想火花,可是現在移風移俗,開始實行火化了,老人擔心自己將來也要被火化。說起來老人把小院賣給了穆天雄他們也就希望將來有什麼變化時,可以讓他們在大山裡給他找個地方埋了。宇文太太知道老人的心思,聽著他們祖孫之間的對話,沒有再說什麼。
“志仁!”有三個孩子站在院子裡朝屋裡叫了一聲。
志仁回頭一看是鍾離教授的兩兒子維民、維意和秘書長的兒子大眼兒,他給他們使了個眼色,說道:“我還沒吃飯呢,你們先出去吧。”
這三個孩子一看明白了,就轉身出去了。
宇文先生一看這幾個孩子叫志仁,知道這衚衕裡的孩子湊在一起是挺能折騰的,就對志仁說:“你們下午是不是沒有課?你們可不要去圖欽爺爺家了,他們家要辦喪事,那可是人家的大事,你們可不要惹人家討厭。”
“我們不去他們家,我們下午還有課呢,我們一會兒就走了。”志仁對爺爺說道。
“維意和大眼兒我們是一組,他們叫到我到維意他們家去做作業。”志義也向宇文先生解釋道。
“那就好!”宇文先生聽到志仁這麼一說,也就不多問了。
“小三,你別走啦。他們一個上學,一個做作業。你就在家待著吧!”宇文太太把志禮叫了下來。
飯後,宇文太太開始收拾碗筷,志仁和志義挺勤快幫著把一些傢伙拿到廚房去了,他們倆出了廚房就跑到前院去了。
他們一來到前院就看到剛才那三個孩子坐在前院北屋的臺階上爭論著什麼。志仁上來就問:“你們幾個槓頭吃飽了沒事,又在槓什麼呢?”
秘書長的小兒子大眼兒神秘地說:“我說,博文他們家要請尼姑給他奶奶頌經,給他奶奶送葬。因為他奶奶是女的,所以就要請尼姑來。”
“大眼兒,你可真是什麼都不知道,送葬根本不分男女。博文他爸信佛,他一定會請和尚來唸經,超度他奶奶亡靈。”鍾離維民十分肯定地說道。
“我才不信,他家不請尼姑,就請老道。你沒看小說上經常說,什麼人死了,就給做個道場,那就是要叫老道來。那本書也沒說過,給死人做個廟場的呀,所以就不是請和尚。”大眼兒一下子從臺階上站起來,輕蔑地說道。
志仁一聽這兩個人越說聲音越大,連忙說道:“別在這吵了。咱們出去吧!我爺爺睡覺了,別給吵醒了。呆會兒,我奶奶該說我了。”
“我奶奶來了!”志義在旁邊叫了一聲,就跑了出去。
其他幾個孩子跟著就從院裡跑了出來。他們來到大門外看到志義站在臺階下面哈哈地大笑,看著他們一個個驚慌地從大門跑了出來。
“這小子,騙人!”鍾離維民大聲地說道。
“誰讓你信來了。”大眼兒雖然自己也被騙了出來,他還是有意氣鍾離維民。
鍾離維民似乎更生氣了,一下從臺階上跳下來,想過去打志義,志義轉身就要向衚衕外跑。可是,他一轉過身來時,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和一個矮胖的人從衚衕東頭走了過來;他站住了。鍾離維民也被走進來兩個人的相貌和服飾吸引住了,他停下了腳步又回到臺階上,其他幾個孩子也站在臺階上觀看這兩個人。
這個高個的人長臉、禿頭、眯縫著眼,身材胖大,穿著一身灰色對襟的褲褂,腳下一雙灑鞋,看樣子是個和尚。他一邊走一邊和旁邊的矮個交談,那個矮個講話的聲音很大,他還是不時地低下頭側過去聽,可能這人有點耳背,他右手的手指不停地在運動手中的一串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