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米拉將眼角的淚逼了回去,倔強的望著迪爾斯。
迪爾斯臉上的表情很奇怪,更可以說是糾結。半點也不像揭穿了別人秘密來看熱鬧人應該有的表情。
“你想要做什麼?”米拉直接問出了口,甚至有點咄咄逼人:“你想要看我會做出什麼,還是刺激著我去做出什麼呢?”
迪爾斯臉上有了慌亂,也很快又平靜了,微微的仰起了頭,望著碧藍的天空,聲音裡充滿了憂傷:“有時候不知道別人的秘密是一種福氣。而當知道了,說與不說,是個兩難的選擇。”他幽幽的長嘆一聲,低下頭來,意味深長的望著米拉:“像我知曉你愛上了菲力註定會是一種痛苦,那你說,我是告訴你好呢,還是瞞著你好呢?”
這話倒上米拉楞了,張了幾次嘴,卻真說不出個一五六來。雖然說感情是她與菲力之間的事,她不希望有人來指手劃腳。可她又反駁不了迪爾斯的那番話,她無法吼出‘不要你管’這四個字來。他也許是一番好意吧,只是方法讓她討厭,不,這種事,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她都會討厭他的干涉,卻又不得不承他的情。
終究,她不能是非不分。
米拉靜靜的坐在那裡,很快就將剛才聽到的,與迪爾斯所說的分析了個清楚。她不得不慶幸自己多年的訓練養成了遇事多想想,不衝動的好習慣。
菲力不是不愛她,而是不懂愛情與親情的區別。不懂可以教到懂,只有他有心。米拉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挑釁的望著迪爾斯。
迪爾斯看到她眸子時閃亮的光芒,他閃過一絲詫異,卻什麼也沒說,木然的離開,留下她一個人。
米拉從地上爬了起來,沿著菲力剛才離去的方向追去。找了半個老宅,她在二樓的小廳裡找到了菲力,他獨自坐在窗臺上,一雙眼睛望著遠處的群山,眸子裡一片空洞茫然。
“菲力。”米拉輕聲叫道,菲力立馬回過神來,眸子那片空洞與茫然都消散了,而換成了與平常一樣的溫柔。
如果是以前,米拉絕對不會認為有什麼不同,可剛剛聽了迪爾斯那麼一說,又想起伊利安無頭厘的警告,她留心了。她看清楚了菲力在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不僅僅是眼神中的感情變了,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他的態度,甚至是他給人的感覺在那一瞬間都變了。就像是一個演員進了入角色,完完全全入完了角色。
他那充滿誘惑的笑容,那毫無感情的冷眼,溫柔的體貼,與孩子般的調皮…像走馬車一樣在她的腦海裡晃過。
他能溫柔如雷德,他能調皮如伊利安,他也能妖孽得讓男人都移不開目光,甚至能將雷德這種萬花從中過的人都會心動…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
他完全不懂人際關係,也不懂表達感情,只是憑白的學著,模仿著四周的人。就像戴著這一張張的面具在行走的木偶,撕下了面具,他只有茫然與空白。也許,只有臉上纏了黑布條,帶著黑刃,隱身於黑暗之中,那才是真正的他。
這股認識竄後,就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意識。她默默的靠上前去,伸手去撫菲力的臉頰:“這般,很累吧!
她漸漸可以猜到迪爾斯的暗示,菲力是寂寞的。
他很寂寞,當他的組織毀滅之後,他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吧。成年累月的寂寞掏空了他的心。他不懂得情,又懷著對人性的不相信,這世界上地一切,喜、濘哀、樂…所有地一切,都好像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不知道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麼?他該做什麼?該想什麼…彷彿他地一切;都和這個世界無關…
可多年經受的一切都只是教會他活著,他無法放棄自己的性命,卻又不知道如何好好的活著。要不是他遇到了雷德他們,留在了這家傭兵團裡,真不想敢想象他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菲力的臉上出現了詫異,轉而笑開了花:“你說什麼呢?”
米拉拼命的搓著他的臉,想將上面的那層笑給搓掉,直到她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你哭了。”菲力用手指輕輕替她將淚擦掉,多年訓練的敏稅感讓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輕輕的道:“是我惹你哭了嗎?”
“不”米拉拼命的搖著頭,她發覺到了這個異界她變得愛哭了,哭的次數比以前十八年加起來還要多。她一把拍開了菲力的手,對著他吼道:“我不要你學雷德的溫柔來對待我,你看看你的心,聽聽它怎麼說,做你心裡想做的事,說你心裡想說的話,那才是你,真正的你,而不是戴著你自已認定角色面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