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太陰悟真篇》裡倒亦悟得,是以他罡氣內斂,心神外放,恍如亙古的巨靈佇立,神威凜然。
此時二人三丈方圓處,勁氣四溢,沙礫狂舞。但在三丈之外,固然清風和煦,雲淡風清,縱是旁觀眾人的衣袂也不曾被那勁流拂起絲毫。可知這二人的氣勁外放,均是拿捏的恰倒好處。
此時,蕭楓心下揣揣,不知這番僧到底怎生厲害,想他自下山以來,何曾遇過真正的高手比鬥,尤其他招式全無,所依賴的不過是那渾身的金液丹元。
思忖間,忽見從營外奔入一粗壯彪悍少年,走至拖雷身前,彎身俯首,雙手抱拳道:“父王,兒臣操練完畢,聞得軍中有人比試,是以前來觀瞻”。拖雷瞥了瞥他,微笑道:“是忽必烈呀,好。。。。。。且站一旁便是”。說完用手一擺,示意免禮。
這時咯巴大師沉聲說道:“蕭施主,老衲要出手了。。。。。。”話音剛落,忽從那寬大的僧袍裡急伸右手,‘呼’的一聲似是隨風而長,勢若厲電,落於蕭楓眼前之時已是磨盤大小,彷彿從天而降。
這一手名喚‘毗盧遮那印’乃是密宗秘傳護法神功,共有四十九手印,各具妙用,在此不一一細述,現下這一印式喚作‘跋折羅印’,其威甚巨。經曰:若為降一切天魔者,當予跋折羅印也。
蕭楓一個激靈,要知他原先就對這咯巴頗為忌憚,適才瞧那少年又是分心少許,時下這般,頓失先機。他修真悟道不過三數年,且是內視煉性較多,招式方面實是弱項。無奈之下,只得急運金液丹元,周身罡氣流轉,以劍罡激射硬抗那‘跋折羅印’。
只聽得‘砰’的一聲,咯巴急退三步,方是穩住身形。蕭楓卻是未動,僅是微微搖晃。這一硬抗,蕭楓略勝確實借他天賦‘先天道體’,再加那‘七星奧相’易筋洗髓之功,甚是幸哉。
如此又過了幾招,咯巴見自己內元不及蕭楓,又經此幾擊,已確知蕭楓短處,想他平生在招式上的浸淫何止數十年。因而即忙戰術一變,改以招式破敵。剎那間‘毗盧遮那印’全盤祭出,‘金剛杵印’、‘施無畏印’、‘精摩尼印’……一印套一印,印印相連,結成佛法無邊域,著實厲害。
蕭楓是左支右擋,手腳漸亂,大有不堪之象。憑他那初階的‘太陰劍罡’此刻已然不敵。見此情形,除了小茹與那唐三小姐及拖雷,神色緊張以外。其餘眾人無不幸災樂禍,俱是心道:適才倒是威風,現時遇到鐵板嘍。
而蕭楓卻是心下暗忖:萬沒想到,這老禿驢竟而這等厲害,連‘太陰劍罡’也阻擋不了。思量時,又勉力擋了數招,轉念想到:不行……切不能輸,倘然輸了,豈不把師門威望盡墮於此。教我日後怎有臉面,回去拜見恩師。
心念及此,那是奮力相抗,隨著“砰、砰”數下真元擊空,他又想:我的金液丹氣,遠比那老禿驢來得深厚,瞧他摸樣似也不敢與我硬拼。我只須防守的緊,諒他也攻不下來。想完之後,不由的身形略退,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思緒,投入這場比試。
在萬般抵擋之際,只覺心無雜念,杳杳冥冥,真人送他下山時囑他的劍道妙奧,及那日所觀鷹蛇之鬥象,不覺在心中流淌而過。腦裡無由的對映出一段金光四射的歌訣法門“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動之則分,靜之則合”。
漸漸的周身不松而自松,不靜而自靜,行拳邁步間,猶如行雲流水,無需後天拙力,皆在自然而然。行到妙處,或“旋”、或“曲”、或“引”,進退顧盼,意氣周流。直覺萬物元氣皆在自身,招手即來,揮手即去。
與此同時,咯巴但覺自己的一舉一動,越來越是窒滯,似是落在了巨大的泥澤裡一般。不動還好,動了反而愈是深陷,著實窘迫已極。他怎知此刻的蕭楓以墨家的“非攻,兼愛”為宗旨,以道家的太極陰陽學說為本源,一套曠古爍今的拳法自然而然就從他手中衍生而出。
落在眾人眼裡,蕭楓的拳勢雖緩,但永不停頓,沒有一刻窒滯的時候,進退倏忽,人所難防,圓綿不斷,循天地之理,舉手投足間無不隱含洪荒玄機。倘若他原先只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現時的他便是那璀燦奪目的絕世玉璧。
其實蕭楓原是想盡力抵抗,全力防守,怎知竟是恰好契合了太極的奧義。“任它萬般千鈞力,我自巍然不動山,似若陰陽分合道,首尾互顧畫太極”。
正是今日的穎悟玄機,使得蕭楓日後的為人處事也是甚合太極。
這太極奧義博大精深,政治上,那是清靜無為的黃老之術,拳術上,便是以柔制剛的太極拳。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