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讓他重拾了些當年的愉悅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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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美好舒心的日子,並沒過了多久。
元朝水軍元帥張弘範率著數萬蒙古水師浩浩蕩蕩的殺奔崖山。這元朝水軍元帥張弘範本是宋將,在元兵的招降下,方才投了蒙古,成了個忠心的走狗。元大帝忽必烈,對他還頗為賞識,很看中他的水上作戰本領,是以此次命他掛帥,剿滅大宋最後的抵抗力量。
這人們心目中的大宋“行朝”從福州逃到泉州,潮州,直至逃到這天涯海角的崖山。趙菀的大弟趙昰溺水病死之後,張、陸二人就立了她的小弟趙昺為帝,“行朝”在海上一路奔逃的同時,大陸上宋軍的形勢也是不堪回首。
淮西在制置使夏貴的帶領下投降,淮東多堅持了半年,揚州城破之後制置使李庭芝,姜才被俘,不屈而死。至此,南宋三大戰區的主力已經全軍覆沒。此後,江西,福建,廣西,廣東等省陸續陷落。可說現在的崖山水軍,是大宋最後的本錢,也是堂堂中華的最後一點血脈。
此時崖山的南宋行朝和其屬下的十幾萬軍民真正的成了一支孤軍,一千多隻大小戰船就是這個曾經是世界上最先進,最富饒國家的最後一塊領土。張世傑能否率著這批尤似荊坷般視死若歸的大宋水師,為大宋贏得這次輝煌的勝利呢?軍民們不知道,文官們更不知道。只有以時間來證明。
可是張弘範自進入崖門海口時,張世傑卻什麼也沒做,這個時候,他擺出了一個宋軍最經常使用的架勢——“結鉅艦千餘艘,中艫外貫以大索,四周起樓棚如城堞”,來了個專守防禦。從北宋到南宋,從趙光義的“平戍萬全陣”到四川遍佈的山城,宋軍見到敵人的第一個反應似乎就是搞一個城池之類的東西躲進去堅守。
張世傑今天又把這種戰術改用到了海戰上,真是深得宋軍傳統之“精華”呀!可是,不知他想過沒有,全國都已經淪喪,只剩下自己這一支孤軍,敵人堵住了海口,全軍被困在這銀洲湖裡,他還守些什麼?他還能等待什麼?等待援軍來救嗎?等待形勢好轉嗎?等待敵軍自退嗎?還是在等待死亡呢?
文天祥首先提出了疑問,有的守,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給元軍來個迎頭痛擊。
張世傑的解釋是,大軍多年航海,恐軍士有離心,動則必散,不如以靜制動來的好。這種說法給人的感覺就是,並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為給大宋‘行朝’找個轟轟烈烈的結局。
不覺中又過去了三天,今日清晨,眾人聽到了一個驚天的訊息,文天祥所鎮守的流民部寨,昨日被張弘範趁夜偷襲,全軍盡墨,文天祥在經過頑強的抵抗後,終被元兵活捉。這駭人的訊息,震住了每一個人,面面相覷下,不由同聲飲泣,為文天祥的被捉而悲哀。趙菀更是哭得雙目紅腫,幾欲昏厥,小青在旁不住的勸解著,可仍然無用。
瞧著眾人這麼的沉浸在哀痛裡,原先沖天的豪氣,竟被這訊息磨的已然十成去了八成。加上望見趙菀悽戚的神色,更是心裡不捨,蕭楓尋思著:象他們這麼哭泣,到最後還不是與事無補,看來只有我連夜潛入元軍營寨,瞅準機會,救回文天祥,方能讓他們重拾信心,煥發鬥志。
思至此,即沉聲道:“諸位,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你們應該加強守禦,防備元兵再次偷襲;而文丞相則由我去營救,想來元軍營寨裡還沒有能擋的住我的人,你們儘管寬心好了。”
眾人聽他一說,心道:對啊,怎麼忘了這個無敵的人物,只要他出馬,別說是元軍營寨了,就是那元廷皇宮也不是來去自如,旁若無人麼。想救文丞相,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流雲劍楊士傑最先跪了下來,泣聲道:“蕭先生,拜託了,一定要救回文丞相啊!我楊士傑這裡先謝了。”接著眾人陸陸續續的跪下,這下蕭楓可慌了手腳,連忙急聲道:“諸位,快快請起,快快請起,真是折煞我了!這,這,這我如何敢當!”說完也‘噗嗵’一下跪在了地上。
眾人直至如此,方才站起身來。在眾人祈盼的目光中,蕭楓昂首走出了‘行宮’。
第二五章 怒龍蟠空(三)
深夜蕭楓一人獨自潛去元軍營寨,他並未展開巨大雙翼,更沒穿上金色甲冑,因為若是這樣的話,怕是自己還沒到兩軍相隔的中間海域,元軍就已發現自己了。一路上潛蹤藏跡,雖說甚有把握,可滋事體大,還是小心為妙。
片刻後,即到了元軍營寨的外圍。
蕭楓打量了下週圍的環境,除了海潮拍打礁石的巨響,可以說是萬籟俱寂,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旌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