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三月,方下過一場淅瀝瀝的小雨,清洗地空氣潔淨如許,我眯起眼睛,抬頭看上去,藹藹晨曦透過枝葉的縫隙,竟有種沐浴聖潔光芒的錯覺。
於是我雙手合十,闔上眼眸默默祈禱:“龠山樹神啊!龠山樹神!你是我們愛之誓言的見證人。當初我因為害怕而嚇得逃開,你便狠狠地懲罰了我。現在,那個狠心的男人把我拋棄了,你怎麼不管管呢?”
過了半晌,龠山樹神依舊沒有動靜。我不禁勃然大怒,氣得七竅生煙,大罵道:“好你個龠山樹神,枉你自詡姻緣之神,卻也是重男輕女之輩,為何只強求我,不去理會那個傢伙呢!哼,當心我砍倒你,把你鋸開做馬桶算了!”
我轉身離開,回到車子後座,姐姐見我齜牙咧嘴,吃了一驚,叫道:“妹妹,你模樣好醜!”
我哼地一下,把原委說了一邊,姐姐默然,片刻說道:“我看啊!你們兩人的分手,狐狸的越軌,你佔了大部責任!”
我不禁氣惱:“姐姐!怎麼你也這般說我?”
姐姐乜斜我說道:“你們兩人的分分離離,我是看在眼裡的。想當初箴言方遇到你的時候,但為一長髮少女,細腰白膚,清秀動人。且又溫柔可心,難得的好姑娘!此刻呢?呵呵……一個懶惰的女子,事事推諉給別人處理,整日價地只知道被窩中作繭。篷頭散發,不知梳妝打扮。換作是我,亦是棄之如敝屣。而且,你們……有過那個嗎?”
我臉上一熱,推推姐姐:“你,怎麼這麼說……”
“哈!我就知道!”姐姐得意洋洋,“男人啊,都是很好色的,眼前有一個好吃的蛋糕,卻只能看不能動手,任誰都是會急得抓耳掏腮。誰叫你平時一本正經的模樣,使得箴言自慚形穢,不敢接觸。”
我頓時垂頭喪氣。
姐姐問道:“還有,你們到底為什麼而吵架?”
我支支吾吾說道:“幾個月前,箴言差點被一個女人勾引,但是他把持住了。我很高興,所以特意做了一桌好菜,但是他工作太累,居然在桌子上睡著了。我氣不過,和他大吵一架,因為在氣頭上,把戒指也扔了過去。”
姐姐手指狠狠戳我腦袋,罵道:“活該,你要你這麼小氣,這麼無聊的事情吵架!”
姐姐抱起從黑貓,不過他倒不是楊過,而是楊過親密的愛人。楊過被纏地急了,只好說她在保護何家,沒有辦法脫身,只要那傢伙也能保護何家,就和他呆在一起。現在楊過跟著箴言。
姐姐說道:“好了,不說了,我們走吧!”
姐姐命令駕駛座上的程颯開車,一行人前去杭州參加民間文藝節。
話說這民間文藝節,本是幾個搖滾歌手在八十年代搗鼓出來的音樂演唱會,之於麗江音樂節相同。後來不再侷限於音樂,其他專案如新銳電影、行為藝術等紛紛登堂入室,參與人員越來越多。終於在三年前由幾所藝術院校和民間藝術團體牽頭舉辦,把文藝節正規化,每年春天在不同城市舉辦,今年恰好輪到省城杭州。
程颯在大學就讀文藝理論,又酷愛行為藝術,哪有不參加之理?姐姐卻對行為藝術怕的緊,惟恐他搞出什麼亂子來,堅持跟隨。至於我,本人就參加文藝節,他們倆問及什麼專案,我紅著臉不敢回答,實在太羞人了!
一行人去了杭州才揭開我的秘密,姐姐看到銀幕上的我輕佻地伸出二指,撩起對面女孩的下巴,奉承話如蜜汁一樣地從薄薄嘴唇裡淌出:“桃花雖豔,也不及你顏容的千萬分之一;梔子花再香,也比不過你身上肌膚沁出的淡淡女兒香。我的寶貝!”驚訝地頓時哈大嘴巴,叫道:“小楓,你啥時候演的電影,而且是女扮男裝,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捂住臉,無顏見人,真是羞死了。我家雖然早已破落,但好歹也是大戶出身,在舞臺上如戲子一般演出,實在不好意思。其實自揚州回來,寒假結束,我重新上班教書。教師聯席會突然拍攝起電影參加文藝節,本來學校裡便陰盛陽衰,男丁奇缺,容貌優秀者甚少。恰好我剛剪了短髮,個子又高,被同僚強行死拖活拽來,易性變裝,飾演起一名花花公子的配角來。
我向來缺乏演戲的經驗,每次上鏡,均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忘詞或演砸了。一旦CUT落下,幾乎如跑完萬米長跑般,耗盡體力。於是不禁埋怨起導演來:“是不是你與我有仇隙?居然拉我來電影?單是演戲也罷了,偏偏讓我飾演一個花花公子,這不是存心害我麼?”
那導演也是我同僚,抿嘴一笑,說道:“你本來就充滿女人味,而世家的花花公子正是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