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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被硬生生地拒之門外。過道充斥著陰森,寒冷,她瑟瑟地將胳膊緊緊抱住。

“你到底要幹什麼?!”如果可以,蒙殿希望自己能夠走出去而不是面對這樣的一個父親!

“那樣一個讓你失了心智的女孩子,我絕不允許你和她在一起!以後想也別想。”

“關她什麼事?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在牽連她!”

氣結,蒙父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緩緩地,扶著椅背坐下,“警察局的口供寫得清清楚楚,別以為我不懂你,以前鬥毆你都拿捏著分寸,這次就為了她的一記耳光,你居然殺紅了眼!”失望,滄桑爬滿蒙父的皺紋,蒙殿無神地仰看著天花板,一語不發。

筠岱就在門口聽著爭執,聽著靜默,茫然地走在過道上,在一個角落裡鴕鳥似地縮著自己。耳裡偶爾傳入幾聲呻吟,間或有推車駛過的“嚕嚕”聲,無風,在死寂的氣息裡筠岱一點點將內心封閉。

身邊忽然蹲下了一個人,她竟無任何感知,“阿筠——?”孟軼扶起她的頭,“怎麼了?”

筠岱茫茫然,“孟軼,你到底是不是虎頭?”

“真認不出?”苦澀,酸脹,“沒關係,只要兩個人當中有一個記得,這輩子,誰都不能錯過誰。”

“不是……我認得你的,一直都認你。”

深吸一口氣,孟軼坐了下去,拉著筠岱靠向自己的肩頭,他就這麼跌入記憶的漩渦裡,“你搶了我的饅頭,松子榛仁全塞我兜裡,還要我撬了殼眼巴巴地看你吃下去。把欺負我的小鬼統統趕走,這樣就只有你能使喚我。”

筠岱眼裡漫上暖暖的溼意,親切,彷彿昨日的種種就在眼前。

“可你就只是逞強,那回我造反徹底地不理你,你一個人爬樹,果仁統統往自己兜裡塞,中午餓了也不回家,就在商店的櫥窗外巴巴地望著那幾塊蛋糕,嘴裡一口一口地塞果子。我忍不住遞你一個饅頭,你罵我叛徒,漢奸,還想學電視裡演的那樣向我吐口沫。”

“我沒有。”

“因為你怕我跟叔叔告狀,說阿筠不講衛生,所以你才不敢這麼做。那時候我眼裡的你特有骨氣,犯錯的人一定是我,一個下午屁顛顛地跟著你,被你嫌棄,被你教訓,這樣才得到了饒恕,你才狼吞虎嚥地啃下那個饅頭。”

兩道笑聲同時響著,輕快得無憂無慮。

“那一次,七八個小鬼挑事,你機靈地撒開腿就跑,等我反應過來你都沒了影,幾個人密密實實地圍攏著我,那時就嚇得想哭,可你,奇蹟般地跑回來了,”孟軼轉頭看了看筠岱,她暗淡的眸子一點點逸出光,正是這雙眼,孟軼永遠記得它散出的急切,那麼勉強的勇敢,將小小的阿筠瞬間點亮,“你沒帶工具,沒帶幫手,愣愣地說‘把虎頭的拳頭……分我一半。’阿筠,你是最傻的人。”

“你才傻,我料定你一定會傻乎乎地護住我,把所有拳頭一起擋下,才會為了義氣衝回去,你以為我真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偉大?我就記住了你鼻青臉腫的樣兒,難怪現在認不出你。”

是嗎?可當時的孟軼自己都不知道為了保護她,他會這麼勇敢。

“藉口,我一看見你腳上綁著的那條項鍊就知道是你,是貪便宜的阿筠。”

筠岱頓時領悟,氣勢勃發,“你認的是項鍊,不是我呵,虎頭——居然還有理跟我叫囂,以前你啃個饅頭風捲殘雲地猛,就怕被我多搶兩個,現在卻什麼事都慢條斯理,是你變了質,讓我怎麼把眼前的你跟以前的你掛鉤?我還是老樣子,所以你搶先認出我是應該的。”

孟軼的耳根有些發燒。

“還有,你以前對我低眉順眼的,可現在,你天天都在俯視我,虎頭,你錯就錯在‘海拔’比我高。”

孟軼無語,這都可以扯來反駁。

無意間注意到孟軼手腳上的繃帶,“你……沒出什麼事?”

“小時候你蠻力地給我上藥,我都不曾喊過,這些,不算什麼。”確實,他的傷比起蒙殿是輕得太多。

“你從小就不會打架。”

“上次被蒙殿揍,想了想就真的去學了一點功夫。”

孟軼的輕描淡寫在筠岱的腦中擊開了一道霹靂,恍恍惚惚,她才理解明白,他怎麼可以……終究,筠岱什麼也沒問。

“我想通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

“因為呵,這是應該的。”虎頭天生就該對阿筠好。

事情鬧得幾乎無法收拾,蒙殿,姚劍乃至孟軼成了校園輿論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