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有傷亡,一般兒有父母妻子,他們吃糧當差,又是身不由已,又何忍殺傷。我們且暫避其鋒,俟防守稍懈,夜晚出城便了。”
塞北觀音眉眼兒一挑,心裡想說:“你怎麼這般婆婆媽媽的。”但嘴裡卻道:“那麼這還有大半日,我們到哪兒去?”
阮天鐸未想定去處,驀地街道上十數匹快馬已如飛追來,後面隱隱地人聲沸騰,原來這大白天,兩人雖在房上,但卻無法掩蔽身形,因此,他兩人走到那裡,後面也追到那裡。
時不可待,阮天鐸舉目一看,不遠處有一條小河,兩岸有不少樹木,房屋也較少,比較荒僻,這河正是繞紫禁城,注入中南海的御河,兩人不敢怠慢,幾個縱躍,飛身下屋,阮天鐸容得塞北觀音奔出數丈遠去,回頭一看,追騎已見到了,這才一伏腰,快似脫弦急弩,瞬息工夫,兩人已隱沒於夾岸樹林深處。等到追騎到了河邊,哪還有兩人蹤跡。而且人馬也一時過不了河。
兩人擺脫了追騎,沿著河岸賓士,前面已來到一個岔流,塞北觀音就要向左,阮天鐸卻反而領她向右,越過河去。
塞北觀音道:“我們這不是反而迎上去了麼?”
阮天鐸道:“你沒見我過河時,故意讓他們見到我們過河麼,他們一定已過河來追趕,我們現在再又過河去,不是正出他們意料。”
果然,過得河來,並未碰到追騎,但兩人仍然藉樹林掩蔽著身形,不敢大意,不大功夫,前面陡地短牆阻路,那短牆沿河而建,佔地甚廣,裡面隱現出亭臺樓閣,氣派非凡,一看就知必是王公府第的花園,阮天鐸一想,若藉此園隱身,倒是最安全不過。
阮天鐸和鐵若蘭一商量,塞北觀音也認為如此最好,兩人也不怠慢,一看停身之處,牆裡正有一棵大樹,枝葉蔭拂,從此入園,正好可防園內有人發覺。
一聳身,單肘一掛牆頭,探頭四望,園內空蕩蕩,並無人跡,回頭一招手,即飄身而入,塞北觀音也跟踵到了裡裡。
兩人借大樹隱身,仔細對園內一打量,好個園子,但見樓臺聳雲起,繡閣映冬陽,玉階連朱戶,雕欄繞茜窗,園內大有數畝,雖時屆初冬,但秋菊竟豔未衰,臘梅已吐芬芳,松竹常青,綠波澄澈,了無冬令的蕭殺。
兩人隱身之處,前面是一個荷池,池水是牆外河水引入,池的左面,堆土作小山,山上有亭,樸實無華,繞亭疏竹迎風,阮天鐸未上去,但亭高,想必牆外景色定可一覽無遺。再一看,亭上有匾,題著“聽雨亭”三字,阮天鐸回頭見池中殘荷未除,不由點頭讚歎,這名字取得不俗,“留得殘荷聽雨聲?”想必這園主定是個雅人。
阮天鐸和塞北觀音兩人,貼牆繞過土山,見牆邊有兩間小屋,前有叢竹隱蔽,但門前並無人常走跡象,知是管園人存放整理園亭工具之所,一看四下無人,兩人一閃身穿過竹叢。兩間小屋門扇均未上鎖,即推進而人,果然所料不差,只是並無桌椅,屋裡也顯得很零亂。
塞北觀音長長吐了口氣,霎眼一笑說:“此地倒不壞,難為你怎麼找得到,只是缺茶少水,好生不便,真是晦氣,好端端的惹這場是非。”
阮天鐸解下背上包袱,笑道:“江湖上不平的事多著呢,不要說惹到了我們頭上,就是路見不平,我們也要伸手,今天我不過存心仁厚,不然,躲避他們怎地。”
塞北觀音瞥了阮天鐸一眼,嘴兒一撇,說:“別說得好聽,午前在天橋,你怎又阻止我出手。”
阮天鐸怔怔地望著她,半晌,嘆了口氣,說道:“這又當別論,你怎知……”
阮天鐸嘆了口氣,沒有接著說下去,這會子反倒是塞北觀音一怔,猜不透阮天鐸有何心事,而且見他楞楞地望著窗外,雙眉緊鎖,咬著下唇,半天,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好教塞北觀音費猜疑,左思右想,總想不出他不痛快的原因來。
正在發楞,驀見阮天鐸一閃身,躲到窗戶一邊,塞北觀音知阮天鐸定有所見,也一伏身到了窗下,探頭一看,那花徑之中,走出一個女人來,是一個少婦裝束,好美,但美而不豔,似是重大憂戚,兩手不斷交握,十指不斷扭屈,似乎心亂如麻,痛苦萬分,漸走漸近,更看出她那剪水雙眸,蘊漾波光,看來正柔腸百折。
那少婦來到池邊,並不停留,竟繞池向小屋方面行來,這荷池本來就不大,眼看她即要來到竹叢邊上,塞北觀音心說要糟,忙一瞄阮天鐸,哪知他這時不但未躲避,而且直挺挺的站在窗前,兩眼望著那少婦,一瞬也不瞬,竟似發了呆。
塞北觀音心裡好不自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