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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姊妹,你不是說這良鄉的板栗頂好麼?你說過買給我吃的,怎又說了不算。”

隨聽一個鸝語如珠的聲音接著說道:

“我幾時說了不算,你沒見這就要趕路麼?等明兒回頭時,姊妹一定買給你就是了。快吃飯去,叔叔在等我們呢。”

窗外兩人的語聲,漸說漸遠,塞北觀音還要繼續聽時,霍地房門一響,塞北觀音忙坐起身來,見是阮天鐸,就抿嘴嬌羞地一笑,說:

“你幾時出去的,怎不也休息一下,現在是甚時刻了?”

阮天鐸見她竟似又換了一個人似的,不但關心他,而且一反常態的柔順溫婉,心中不自覺地感到喜悅,也對她笑道:

“這時已是午刻了,你睡得好甜,我見沒甚事故,因此也未叫你。”

塞北觀音聽說已是午刻了,霍地掀被,翻身下床,蓮足已著地,才發現腳下一雙小蠻靴已沒有了,自己記得躺在床上時,並沒有脫去,當然,這又是阮天鐸給她脫的了,不由羞得滿臉緋紅,嬌羞不勝。

阮天鐸其實把她當作妹妹般看待,又是素來心中未存男女之分,淳厚朴實,見她小蠻靴未脫,怕她睡得不安穩,故爾替她脫了。

他哪知道,姑娘家的鞋子豈是隨便脫得的,他這一替塞北觀音脫了鞋子,以後更生出無限的情孽牽纏,但塞北觀音的心裡卻暫時踏實了,心裡好生欣慰,暗道:

“原來他是愛我的,他下江南找那個叫什麼雲孃的女人,也許就像找胡錦雯般,並沒什麼深切的關係。”

塞北觀音這麼一想,那哀怨乖戾之氣一除,又回覆了女孩兒家本來面目,又溫婉,又柔媚。

阮天鐸待她攏好了頭,兩人把包袱收拾好,因這良鄉乃系是非之地,準備飯後即刻動身。

兩人出得房來,去到客棧的廳堂,隨便撿了一個座頭,就見清晨在路上見到的四人,已站在店外,看樣子即要離店,阮天鐸和塞北觀音出來,四人站在馬旁,都盯著眼向他倆看,尤其注意塞北觀音,滿臉驚疑神態,早上阮天鐸不覺得,現在這四人又盯著他們瞧,就不由心中狐疑,塞北觀音卻被看得有些著惱,杏眼兒一瞪,把眉兒…挑,就要發作,阮天鐸急忙以眼神來制止住她。同時側耳聽他們有何話說。

那少女兩眼兀自不曾離開塞北觀音,對一個虯髯的漢子輕聲道:“你沒看錯,果然是她麼?”

那虯髯漢子豹頭環眼,甚是魁梧,也悄聲道:

“怎地會走眼,只是為何又在此地出現,若說再又北來,也無此快法,昨天才接到飛鴿傳書,說她還在江南,這不奇怪麼?我們又都和她朝過像。”

那少女生得不甚美,面龐兒略帶方形,兩隻眼睛卻又大又圓,透著活潑,年紀也不過十八九歲,那小孩兒卻甚秀美,亦生有一雙靈活的眼睛,少女和那虯髯漢子悄語時,那雙眼睛就不停地在兩人面上骨碌碌的直轉。

塞北觀音見他們盯著自己,兀自不瞬眼,連談話時幾隻眼睛也不曾離開她,就不但有氣,而且心下也狐疑起來,認定其中是有緣故,臉一沉,哼了一聲,就要奔出店去,阮天鐸方要攔時,那門外四人竟也同時掉頭,那少女首先一躍上馬,那小孩兒也縱身上了馬背,兩個漢子隨飄身而上,四人竟都有一身絕好的武功。

容得塞北觀音奔出店門時,四騎已出去了幾丈遠了,馬上人頭也不回,不大工夫,即已消失於街道轉彎之處。

塞北觀音出店去,阮天鐸怕她惹事,也已跟踵而出,見四人已去得遠了,就道:

“這四人的言談舉止,確實有異,不管他,這裡離京裡太近,我們在前途遇上時再說,若有惡意時,我們豈又是省事的。”

塞北觀音見他們已去了,幹氣也是無用,這才與阮天鐸回到店裡去,午飯罷,阮天鐸和塞北觀音會了帳,奉想買兩匹馬來代步,但阮天鐸下山之時,師傅不過給了他百十兩銀子,經過這十多天來的花費,在張垣單是替塞北觀音買馬匹購衣服,就用去了大半,哪還能再買得起坐騎,包袱裡金珠銀兩雖有,但均是胡錦雯的,又不好動用得。

而塞北觀音倉促逃出青狼堡,身上又是分文未帶,這事不由令阮天鐸十分艱難,昨天一夜工夫,塞北觀音已跑得來津疲力盡了,似這般長作跋涉,若無代步,怎麼行得,阮天鐸和塞北觀音走過騾馬店時,不由躊躇,塞北觀音看出阮天鐸為難之意,對阮天鐸嫣然一笑道:

“你是想買馬沒有銀子麼?”

阮天鐸尷尬地一笑,塞北觀音道:“你怎不早說,銀子要多少,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