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便選了一張桌頭坐下,也要了一壺酒,兩碟小菜,今夜他可不像那日在醉仙樓中那般狂飲了,不過淺斟細酌,看著那些的漁民們,用大杯飲著酒,粗狂的豪飲。
果然一會工夫,店中走進來三個漁民,前面一個白髮如銀,滿臉皺紋的老者,後面跟著兩個津壯的漢子道:“二老爹,本來很久就想邀你老人家來喝一杯,不是沒時間,便是漁獲太少,昨天!哈哈!我們弟兄出海一趟,託老爹的福,可是個滿載,今天特地陪老爹喝個醉。”
另一個漢子也拉起笑聲道:“老爹在我們奉賢一帶,是海上第一把好手,能駕著漁船到遠海去捕漁,我們弟兄可不成,只能在近海撈一點,所以時常沒閒錢陪老爹喝酒。”
老者哈哈笑道:“老弟,現在我老了,歲月不饒人,哪能比得上你們,唉!”那老者聽他們提起自己當年之事,似是有些不勝今昔之感。
阮天鐸聽在耳裡,心說:“這不是巧麼?想那神山,絕不會是在近海,所以一般人全都不知,這老者當年常赴遠海捕漁,說不定他會知道。”
當下招來一個夥計!向他低說了幾句,阮天鐸不但衣服華麗,人更英姿瀟灑,在這些漁民中,何殊鶴立雞群,夥計的知他是外鄉人,更是個財神爺,哪有不奉承的,當下笑道:“行!我這就替爺引見。”
那夥計的走到老者桌上,哈著腰道:“二老爹,那兒有一位公子爺將你們酒帳全招呼了,那公子爺想向老爺打聽海上一個地方。”
阮天鐸緊隨著站起抱拳道:“在下因想打聽海上一個去處,冒昧的想與老爹及兩位大哥談談,打擾三位清興!真是過意不去!”那老者雖是出身漁民,到底年齡大了,也見過一些世面,一見阮天鐸英威瀟灑,便知是位武林中的豪俠之士,當下笑道:“公子有事相詢,老朽知道的一定相告,招呼酒錢,卻不敢當!”
阮天鐸忙道:“稀小之事,老爹不必客氣。”說罷,又招呼夥計給他們添酒加菜,自己便坐到他們那張桌上去。
那兩個漢子,反而有些拘束不安,阮天鐸知道他們是無知漁民,便先敬了一巡酒,顯得十分親切的自報了姓名,方才說出自己要去神山之事。
那老者一聽這位公子是要去神山,先是有些茫然,繼著哈哈笑道:“公子好得碰上老朽,若是別人,可真不知道,公子要訪的神山,大約是普陀了,那山上庵寺倒是不少,老朽年青時,曾到過山下數次,卻未上山去過,曾聽人言,那山上有個聖音庵,是由一位老師太在庵中清修,據說有一身絕世武功,公子所要訪的,可能就是這座山了。”
南海有座普陀山,本是盡人皆知之事,但阮天鐸幾天來卻未想到過,心說:“是了,那普陀本是佛教聖地,百了神尼也是佛門弟子,怎地我竟未想到。”
忙又問道:“請問老爹,此地去普陀尚有多遠?有船前去麼?”
老者笑道:“由此去普陀,少說水路也有三四百里,公子若要前往,可先赴浙江定海,由那兒去普陀最近,陸路雖遠上三倍路程,但卻可免去風浪之險。”
阮天鐸略一遲疑,心想:“三四百里水路,乘船四五日可到,若再繞去浙江,那就得十日以上了,還是由此僱一隻船麼?”
老者見阮天鐸去心似箭,當下笑向兩個津壯漢子道:“老大老二,這生意你們做不做?這位公子是慷慨人,兩位就送一趟吧!”
兩個漢子皺眉道:“二老爹,普陀山我們弟兄從未去過,聽說那一帶礁多浪急,還真不敢去。”
老者笑道:“這麼說老朽得親自陪你們去一趟了,這位公子若非有事,焉能這般心急。”
又道:“阮公子,你準備幾時走!”
阮天鐸一見老者答應親自送往,心下好生歡喜,便道:“我們明日便走。”
說罷,由懷中摸出十兩紋銀,在那位老大面前,道:“這一點船資,請大哥先收下。”
那年頭天下承平,鹽米最是價賤,三五兩銀子,便可維持一家溫飽,阮天鐸出手便是十兩,兩個漢子哪有不歡喜的,遜謝了一陣,也就收下。
又吃了一陣酒,約定明日上船時間,三人才作辭離去。阮天鐸回到房中,因訪得了神山去處,三五日之內,便可與雲娘相見,心中好生歡喜,哪知心一踏實了,忽又想起一件事來,暗說一聲:“糟了,怎地我忘了一件大事?”
原來阮天鐸突然想起在德州城外與邱翔、裴衝等分手之時的諾言來,他曾答應在江寧聚會,救那鑽天鷂子裴林之事,阮天鐸是武林豪俠,講究的是信義二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