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上前,想順著阮天鐸的臺階下,那黑風蛇被阮天鐸一伸手,就震退回來,臉上哪還掛得住,那還能冷靜地去分析厲害,一聲怒吼,折鐵刀蒼龍人海,猛向阮天鐸分心刺去,說:
“誰和你賣口舌,不給你厲害,大概你不能就範。”
阮天鐸見黑風蛇不可理喻,一聲冷笑,滑步旋身,左手駢指如戟,點黑風蛇右肋,那黑風蛇卻也不是低能之輩,輕身功夫也已到家,猛一挫腰,右腳劃了一個弧形,讓過阮天鐸的點袕手,同時折鐵刀橫鎖斷舟,攔腰向阮天鐸砍去,阮天鐸一聲長嘯,脫影換形,晃身已到了黑風蛇身後,黑風蛇一招走空,就知遇險,這裡可就看出黑風蛇的武功來了,不接不架,猛往前蹦出七八尺去,竟將阮天鐸的一招躲過,阮天鐸不由暗暗點頭,就在略一停頓的工夫,黑風蛇簡直是紅了眼了,倒趕千層浪,折鐵刀挾勁風,已似一團黑煙,連人帶刀,再向阮天鐸卷撲過去,阮天鐸先還不想傷人,適才幾招,都未以全力遞出,這一見黑風蛇手下果然不弱,方認真對敵起來,這一來,黑風蛇哪是敵手,阮天鐸仍是點到為止,可是黑風蛇已無招架之力了,折鐵刀對人家一雙肉掌,才不過三五招工夫,已白手忙腳亂。
旁邊的笑彌陀和同來的幾個捕頭,一見黑風蛇不是人家敵對,都一擺手中兵刃,向上一圍,這面的裴沖和邱翔,自不能袖手,裴衝一展鋸齒刀,邱翔拔出判官筆,剛要出去攔截,阮天鐸已大喝道:
“兩位且請住手,容我一人來領教他們。”
裴沖和邱翔聞言止步,場中的笑彌陀和三個捕頭,都已向阮天鐸攻到了,笑彌陀雖是看出阮天鐸有驚人之技,但聽他阻止別人上來幫他,心說,你縱有通天本事,豈能敵得過我們合力圍攻,而且心中也不由有氣,你這不是明擺著沒把我們看在眼裡麼?
阮天鐸容幾人近身,他是恐裴沖和邱翔兩人出手傷人,故才阻止,見幾人兵刃遞到,霍地一聲長嘯,乾脆把摺扇縮入神中,身形一矮,旋展空手入白刃的工夫,眨眼工夫,幾個捕頭手中兵刃首先就出了手,齊都往外暴退,驚得一身冷汗,面無人色,黑風蛇劉雲與笑彌陀曹華兩人,武功確是不弱,竟和阮天鐸又拆了三五招,兀自不退,惱得阮天鐸性起,身形快捷有如飄風,指點掌揮,把兩人迫得來團團轉,眼看要奪下兩人兵器,已是指顧間事,倏地場邊樹梢頭上,飛墜下一團黑影,方落在三人身邊,報君行已鐺地一聲響亮,阮天鐸已知是追雲叟現身前來,那黑風蛇和笑彌陀兩人大概是驚弓之鳥,聞聲猛往外退,一見面前站定一個身高四尺多的矮老頭兒,滿身油泥,手中拿著一面報君知,雖是現在已改邪歸正了,因為吃過追雲叟的苦頭,尤其黑風蛇劉雲,是他手裡報君知下的遊魂,追雲叟猛一現身,乍見之下,駭得魂不附體,不要追雲叟再對付自己,只要將過去那段不可見人的事抖出來,當著這麼些人面前,尤其是自己帶來的這些捕頭,以後自己怎還能當差見人,想溜,那就更丟臉了。
追雲叟大概是看出他的難堪來了,報君知衝著他鐺的一敲,哈哈笑道:
“人家手下留情,不為己甚,才讓你們在他手下走個十招八招,哪知你們還不知道好歹,你們要想拿人,像你們這兩塊料,就是再多個一二十個,豈能奈何得了人家,本來你們放下屠刀,我也就不再管你們的閒事了,可是你們明明知道是誣良為盜,還要狐假虎威,助紂為虐,我算命的那不能不管。”
說至此,追雲叟已聲色俱厲,喝道:
“黑風蛇,今天你是要官了,還是私了。”
黑風蛇一見追雲叟現身,知道今天是完了,這個正點子也不是人家的敵手,旁邊還有六七號人沒動手,現在又加上追雲叟,要是再說伸手拿人,那就無異老虎嘴邊捋須,自計苦吃,可是又騎虎難下,最難堪的是,當著這些個捕快面前,平日自己頤指氣使,不可一世,這個臉如何丟得起。
黑風蛇正在難堪,笑彌陀可就站出來了,笑彌陀平日因為隨和,不盛氣凌人,一般捕快們對他都有個不錯,一見追雲叟現身,而且無異給臺階與自己下,只要今天不說拿人,就可全身而退,又知追雲叟疾惡如仇,若激怒了他,更是不了,急忙陪著笑臉道:
“老前輩既是這般吩咐,還有什麼說的,我們因是奉命差遣,老前輩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吃了官家飯,就得受官家管,身不由己,現在老前輩既然這般說,我們哪怕回去領罪,也要遵老前輩的吩咐,這事從這兒算完。”
追雲叟心說:“好猴兒崽子,你們拿人情面我身上推,難道憑你們這點道行,還能奈何得了人家嗎?”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