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形成四面圍攻之勢,那玉面人魔再厲害,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他那最厲害的“陰魔掌”,是要停身凝氣才能發出,四人一圍攻,他還停得來麼?而且被迫雲叟戲了,心中更是暴怒,一聲厲嘯,搖肩滑步,讓開三般兵器,他是恨極追雲叟,右袖猛力一拂,迎著追雲叟拂去。
狂怒拂袖,那勁道還能小得了,狂飆似寒濤,猛向追雲叟捲到。
好個追雲叟,名叫追雲,自然身法奇快,借掌風凌空一滾,身子像個肉球,已往斜裡滾了出去。
說他在滾,不如說他在劃弧,呼地一聲,滾了個半圓,早又到了玉面人魔身側,報君知當地一響,跟著翻掌又劈。
四人中,武功數裴驊最弱,但因人小之故,也數他最靈便,一招走空,腮幫兒一鼓動,雙眼一瞪,小腰兒一擰,身形矮下一尺,左手子母圈一晃,猛向玉面人魔足踝上砸去,同時左手圈往上一撩,刺小腹,連攻帶護頂門。
玉面人魔嘿嘿一笑,晃身一閃,已是面對四人,卻不料裴驊由地上滾來,怒哼一聲,微一挫腰,喝聲:“去!”右腳一抬,硬向裴驊砸來圈上踢去。
這一腳只要踢中,裴驊連人帶圈,怕不立即踢飛出去,而且這魔頭敢用腳向圈上迎來,必是不怕那圈上鋒刃。
阮天鐸眼明手快,摺扇指天劃地,不讓他踢中,扇尖疾點湧泉袕。
玉面人魔旋身收退,左腕大擒拿,同時右袖猛拂,又將追雲叟和阮天鐸兩招逼退,旋身同時,伸出右指,便想鉗著鐵若蘭長劍。
這魔頭端的了得,四人圍攻,竟傲然不懼。不但不怕,竟還遊刃有餘。
那追雲叟邊打邊嚷,報君知更是左響一聲,右擊一下,倒像是江湖賣解獻藝的一般,雖是鬥得難解難分,不時還有當當之聲傳出。
前面說過,這雖是城中僻靜之處,但附近全住得有人,那呼叱之聲,和噹噹報君知響聲,早將附近住民驚動了,紛紛開門出來瞧,有的更燃著火把,時間一久,那臭水塘邊,全站滿了人,而且火光熊熊,照得塘邊雪亮。
一見人多了,那追雲叟更嚷個不停,道:“魔崽子,你偷人家小媳婦,大姑娘,殺人放火,偷搶全來,我老人家早就不容你,今夜有這些人作證,非得將你捉到官裡去不可?”
其實,他是故意要抖出玉面人魔醜行,圍觀的人雖不會武功,但卻可使玉面人魔生氣,武功一道,動手過招之時,最忌心浮氣燥,追雲叟一嚷嚷,圍觀的人,全以為這個中年漢子,不是江洋大盜,便是採花瀅賊,有的出聲喊道:“對啊!捉著他,前天我們這兒就不見了一個大姑娘。”
更有的跟著吼道:“捉著他啊!大家圈著點,前兩天縣裡還被人偷了數千兩庫銀,準是他乾的。”
圍觀的人一吆喝,玉面人魔倒不怕,可就有些沉不住氣,這就叫做賊心虛,他一生全作的是見不得人的事,駭然狂怒,雙掌倏翻,連連推出兩掌。
鐵若蘭偏報仇心切,這時正在右側,勁風才吐,她卻首當其衝,雖是撤身得快,也被那掌風震得踉蹌後退。
阮天鐸一見塞北觀音遇險,晃身前來搶救,那玉面人魔趁機一掠數丈,回身喝道:“魔爺爺暫時失陪,再找上你們,全得碎屍萬段。”
話聲未完,圍觀的人中,幾聲慘呼,東北方几支火把驟滅,早已不見影子。
追雲叟本意是將他逼走算了,哪知那幾聲慘呼,便知冤枉死了幾個人,這一來,他反而不能停在此地了,嚷道:“快追啊,賊崽子跑啦!”當先隨後趕去。
阮天鐸扶著鐵若蘭,見她並未受傷,才算放了心,一聽追雲叟喊追,他還未動,那鐵若蘭卻點地掠起,第二個走了。
裴驊衝著阮天鐸一笑,道:“老婆走了,你還不去麼?”子母圈一擺,跟著走了。
阮天鐸哪能不去,因裴驊在向他說話,所以停下來,哪知是句笑話,自然也飛身竄起,不過走在最後。
四人兩前兩後,向東北方奔出,不遠便到一片墳場,墳場對面,是一片林子,阮天鐸眼見前面三人,全向林中撲去,方想停下來看看地勢,以便超截路去截著那玉面人魔,哪知忽見一座墳堆後,人影一閃,似是有人橫竄出去。
阮天鐸心中一怔,因未注意,故未看清身影,心中一動,以為是玉面人魔躲開了追雲叟等人,哪肯去多想,便向人影追去。
哪知那人影忽隱忽現,天又漆黑,又無法看得真切,追出了裡許地,忽然想起與鐵若蘭三人追去方向不對,他一人雖是不怕,卻耽心鐵若蘭安危,忙停下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