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芒刺眼,和鮮血起了反噬的效果,直至開始蒸騰,冒出絲絲烏黑煙霧,那煙香氣撲鼻,竟帶著濃而不化的劇毒。
紅蓮再也忍受不了這萬箭穿心般的疼痛,仰頭尖聲驚叫,但片刻,她便死死皺眉,咬住下唇,再不吭聲,豆大的汗珠自她慘白的臉頰劃下。她知道她的叫喊會讓玄冥有多痛苦,她只是不希望玄冥再為她擔心……
玄冥一隻手緊緊按著紅蓮,生怕她忍不住拔毒的痛苦掙扎起來,另一隻手依然覆在傷口,把療毒的銀光逼入紅蓮體內。玄冥此時的心,和紅蓮的傷一樣疼……
最終,紅蓮低嚶一聲,昏了過去。
良久良久……
玄冥緩緩收回附在紅蓮傷口處的手,銀光褪盡,紅蓮傷口已不再流血,也沒有跗骨的異香味。他長長舒了口氣,伸手輕拂早已疼得失去知覺的紅蓮頰邊秀髮,澀聲低喃道:“蓮兒,我從未想過,會和你生分到連向我哀嚎,向我痛哭,你都不願的地步……你就這麼厭惡著我麼?……蓮兒,我該拿你如何是好。我當真愛你愛得心都要碎了……蓮兒……你想要的那個完美而單純的冥哥哥,我給不起……給不起……而如此之我,卻遭你謾罵唾棄,蓮兒……你真是讓我生不如死呢。”
玄冥緩緩撫著紅蓮一頭長髮,撫著她嬌媚卻堅毅的臉龐,還有被咬破的紅唇,他輕輕的碰觸紅蓮,卻永遠碰觸不到紅蓮高貴的心靈。
此時,紅蓮輕哼一聲,從昏迷中幽幽醒轉,吃力地凝神望向坐在她身邊的玄冥,對他報以一個安心的柔情微笑。
玄冥立馬轉過頭,掩飾般收回剛剛輕撫紅蓮的手,站起身,便走到洞口,冷道:“已近正午,現下回去引人耳目,況你身子不易走動勞累。倘若你非要回去,我現下也可送你走。”
紅蓮卻像個沒事人般,難掩虛弱地笑道:“難得出來一趟,固然這荒山野嶺不是什麼好地方,不過也不想過早回那冷冰冰的大牢籠。冥哥哥也說了,現下外界耳目眾多,咱們便待天黑在回去罷。”想了想,又擔心道:“冥哥哥,你說瑟魅不會派人來抓咱們罷?”
玄冥搖頭,淡道:“她不敢的。”
“噢。”紅蓮側頭望望玄冥,突然撒嬌道:“冥哥哥,我冷得很!你過來抱抱我嘛。”
玄冥輕輕皺眉,語氣有些生硬道:“餓了麼?我去找些吃的。”
“不餓。”紅蓮知道,玄冥是在躲她,生怕她把他傷得更重,其實,紅蓮何嘗不是在小心翼翼的接近他呢?於是改口:“我就是有些渴。”
玄冥點點頭,二話不說便走出洞外,任憑外界依然未停的雨再次把他淋溼,他合起雙手做容器,片刻間,雙手已盛滿了清水,回到洞內,把手中的一捧水小心翼翼地捧向紅蓮。
紅蓮望著眼前的一灣清水,在仰頭望向玄冥,苦笑道:“冥哥哥,我一直給你添麻煩……記得小時候,我從風雪中歸來,得了重病,你也是這般餵我喝粥。似乎從那之後,眼淚就一直陪伴著我,每次想起了你,眼淚總是忍不住流出來……多少年過去了,不想舊事重演,歷歷在目,我……”紅蓮頓了頓,有些哽咽道:“我……對不起你。”
玄冥雙手一顫,水頓時溢位大半,他不自在地沉聲道:“先把這些水喝了,我出去幫你再——”
“不用。……不用。”紅蓮伸出顫抖無力的手,反捧住玄冥的手,緩緩喝盡剩餘不多的水。之後雙手拉住玄冥溼漉漉的雙手,仰頭帶著難掩激動的聲音,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那日你震斷了長劍,意在放過玄瞳,為什麼……”
玄冥豁然一愣,一時緊緊凝視住紅蓮,片刻,才艱難地緩緩啟齒道:“……我告訴過你——‘看看我手中的劍,倘若我不先一步制住玄瞳,死的就會是我’。——可是,你卻不願聽我的解釋……若我當時在一眾玄火門人,在天明堂主面前,對玄瞳示弱,我就毫無立錐之地了。只要我一次鬆懈,只要我走錯一步,輸下一招,等待我的——必是死亡。可我怎麼能死?……若我死了,誰來照顧你呢?”
“——你為什麼現在才對我說這些?”紅蓮不顧身上傷口,倏然伸手緊緊拉住玄冥衣襟,忍不住苦苦嗚咽道:“你可知道,我差點把你看成殺魔,我差點對你徹底絕望!——你就,這麼不在意我看你的眼神麼?”
“在意!我在意!”玄冥也失控,對紅蓮迫切道:“我怎能不在意!就因為我在意,所以我躲著你,避著你,因為我怕你再羞我辱我!”玄冥吼完,頹然跪倒,低聲輕笑起來:“……你說我是鬼,是妖怪,當時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什麼都沒了,只有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