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馬上就要死掉了,死掉了會不會很孤獨?”
為愛人義無反顧的女孩,對於人人畏懼的死亡,同樣充滿恐慌。可,如果一切重來,她的選擇,仍舊不會改變。
“不,你不會孤獨的,有我陪著你,你不會孤獨的。”
“嘻嘻,對了,我不會孤獨,有了忘憂果,我就不會孤獨了。”
海倫娜的話語,似已陷入了無意識的喃喃。
此時的梁天,腦袋已失去了判斷力,聽到忘憂果,毫不猶豫地便從剛剛恢復聯絡的小天地中取出那枚已熟透多時的小小紅果,將它們在手中捏碎然後塞進海倫娜嘴裡。
忘憂果,只需要一丁點,就能神奇地讓一切人都忘卻憂傷,忘卻痛苦。
梁天卻不肯服下哪怕是一丁點。
他,真的從海倫娜逐漸冰涼並開始瑟瑟抖動的嬌軀上感受到了她的恐懼之情。
他,只想讓自己清醒地面對一切,清醒地將自己扔進地獄的煎熬,以減輕心中的愧疚。
鮮豔的果汁殘留在海倫娜的嘴角,她的眉頭已然舒展開來。
“梁天。”
“嗯,我在,我在。”
“你,還能再為我講一次那個童話故事海的女兒嗎?”
望著執著中露出一絲笑意的海倫娜那張逐漸黯淡下去的嬌顏,眼裡一片死灰的梁天沉重而機械地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開口。
也許,故事講得慢一點,娜娜還能在自己懷裡多一些時間。
“在海的遠處,水是那麼藍,又是那麼清。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錨鏈都達不到底。要想從海底一直達到水面,必須由許多許多教堂尖塔一個接著一個地連起來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這下面。……”
聲音低沉而空洞,緩慢而麻木,如同一部老掉了牙的機器。
海倫娜很想入神地聽著梁天將這個故事講完,可惜她發覺自己的腦海開始發飄,彷彿即將乘風而去。
“梁天,我只想聽最後的那一段。”
巧笑嫣然的女孩彷彿只是躲在愛人的懷裡撒嬌,強忍著喉頭一陣緊似一陣的哽咽感,梁天跳過了那些粉色的夢幻,將幻滅的泡沫殘酷地展現在自己面前。
“小人魚把那帳篷上紫色的簾子掀開,看到那位美麗的新娘把頭枕在王子的懷裡睡著了。她彎下腰,在王子清秀的眉毛上親了一吻,於是他向天空凝視——朝霞漸漸地變得更亮了。她向尖刀看了一眼,接著又把眼睛掉向這個王子;他正在夢中喃喃地念著他的新嫁娘的名字。他的思想中只有她的存在。刀子在小人魚的手裡發抖。但是正在這時候,她把這刀子遠遠地向浪花裡扔去。刀子沉下的地方,浪花就發出一道紅光,好像有許多血滴濺出了水面。她再一次把她迷糊的視線投向這王子,然後她就從船上跳到海里,她覺得她的身軀在融化成為泡沫。”
終於,不堪重負的破機器啞了火,梁天抱著海倫娜嗚嗚地哭泣起來。
“現在太陽從海里升起來了。陽光柔和而、溫暖地照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