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搖著頭,低首看向情緒變化極大的琳琅,語氣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你竟如此妄自菲薄麼?”
聽得出冷子寐的質疑,但多年來,這個掩藏在自己從容笑顏之下的心事,卻像是一個毒瘤,慢慢生長,擴散,幾乎成為了一種折磨。特別是遇到竟然是二叔身份的玉無邪之後,這毒瘤彷彿突然就爆發了。
所以琳琅說話間不由得提高了聲量,顯然有些剋制不住自己內心波瀾起伏的情緒:“那又是為什麼,你要試探我是否對玉家別無二心呢?”
“因為你身懷玉家至寶,我不能不有所警惕。”冷子寐一把跨步上前。雙手直接鉗住了琳琅的薄肩,目光落在她清冷的眸子中:“獸潮將至,玉婆娑將會發揮的作用,幾乎可以用‘逆天’二字來形容。若是你不能經受我對你實力的考研和印證。那等大哥一到仙盟驛站和我見面,我就會說服他將你身上的玉婆娑取下來!”
眼淚,忍不住就這樣滑落下來。琳琅猛地抬眼,死死地盯著冷子寐,根本不敢相信他竟會是如此的打算!
見琳琅只怔怔地望著自己,冷子寐知道她肯定又鑽牛角尖了,也提高了聲量:“若你無法自保,那麼身懷玉婆娑此寶無疑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所以我不得不確定!之前,我十分詫異。以你的體質和靈根資質,為什麼玉婆娑會甘願認你為主。可是對你進行考驗之後我才發現,你的神識強度遠超過你的靈根資質和本身的體質。玉婆娑本來就是神識類靈寶,也難怪它會擇你為主。但光有玉婆娑認主,是遠遠不夠的。我將‘凝神為刺’的法訣傳授於你,更是想你可以勝任‘玉婆娑之主’的位置!”
“你是說,你只是為了試探我的實力能夠繼承玉婆娑?”
聽得冷子寐這一席話,琳琅心中頗有些“跌宕起伏”的感覺。等他到最後一句,自己猜真正明白,為什麼當初他要選擇自己傳授“凝神為刺”的法訣,竟還含了另外一層的意思,是為了讓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原來,他一直是真心實意地在關心著自己。絲毫不輸師父木青峰,大師兄杜長陵,甚至比之自己的爹孃也不為過。。。。。。
想到這兒,琳琅只覺得一股淡淡的清流趟過心田,卻並不冰涼,反而暖意融融。任這樣的情緒包圍著自己。眼看冷子寐近在咫尺,她一個埋頭,什麼都沒想就直接衝入了他的懷中:“對不起,二叔,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胸前的人兒垂淚哭泣,言語間盡是道歉之意,讓冷子寐一時半會兒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雙手更是抬起一般,放哪兒都不妥當,只得僵硬地舉在半空中,姿勢看起來極為怪異。
不過片刻的失態,當琳琅感受到了冷子寐胸前的溫熱直透而來時,她埋著頭的臉上,已然紅暈滿布。
身子一凜,琳琅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縮頭彎腰地輕輕往後退了一步:“對不起。。。。。。二叔,我失態了。。。。。。”
琳琅的聲音尖細而微弱,可聽在冷子寐的耳裡卻莫名覺得有些難受。
這樣敏感而纖細的女子,面對她棄嬰的身世,斑駁的靈根資質,低劣的經脈體質,還有修煉上的步步維艱。。。。。。她的身上的負擔該有多大啊!
甚至她對待自己這個二叔,都全然沒有放下心來接受,接受她有了一個親人的事實,而是反過來想,是不是因為她不是玉家血脈,才得不到“據實以告”的對待。
念頭落在此處,冷子寐下意識地伸手,將已經悄然離開了自己半步之遙的琳琅又按回了懷中。
這一切都是突然發生了,從琳琅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退後了半步,再到冷子寐反過來將她的頭按在胸前,電光火石間,加上這寂靜的可怕的夜色,氣氛愈加變得複雜,甚至莫名其妙來。
兩人都被眼下的狀況給弄得有些迷糊了,琳琅不敢動彈半分,冷子寐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低聲勸慰兩句,還是放開她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琳琅的頭被冷子寐一隻大手按住,她纖細的身子微微曲著,雙手落在兩側,連呼吸,都幾乎滯住了。。。。。
“啊嗚——”
就在此時,一陣極為難聽的烏鴉叫聲破空響起,兩人同時抬頭望向天際,自然而然地就分開了,並各自後退了一步。
“已是接近黎明時分,十萬大山內的火鴉兇獸竟在此時蠢蠢欲動,恐有異變!”
冷子寐語氣嚴肅,目光掃過琳琅微微粉紅的臉頰和一雙如水般澄澈的雙眸,手一揮,一個造型奇特的法器便出現在了空中:“琳琅,你穿上斗篷,沿原路返回。我必須往裡一些,探一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