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了,我出去看看,那木蘭真是開得太盛了。”
他沒有等到她說話就掛了電話,似乎是真的去看木蘭了,然而窗上倒映的那條寂寥而落寞的身影卻和對面正在凋謝的木蘭形影相弔。
蕭暮優聽著電話裡嘟嘟的聲音,心裡亂成了一團麻,她知道,白逸朗一定還是放不下,而她何嘗又能放下,他們之間必須要做一個了斷不是嗎?心中的愛和思念,都只是屬於自己曾經擁有過的紀念,無法繼續,便不能再奢望
她決定這一次要跟他說清楚,讓他能夠徹底的放下。
堅定了這個想法,她快速的給葉湛發了條簡訊,然後拎起手袋,起身離開。
“小優,你去哪兒?”齊心咬著漢堡包問。
“南橋,很快就回來。”
齊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路上小心。”
葉湛正在開會,沒有像往常那樣將手機放在方涵處,而是拿在手裡,被調成震動的電話響了一聲,是條簡訊。
“中午有新聞要跑,不能跟你吃飯了。”來自蕭暮優。
緊接著,另一條簡訊也緊隨其後,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南橋。”
他的唇邊掛著絲若有若無的冷笑,眼中滑過深深的諷刺。
南橋是一個小衚衕的名字,因為左鄰內陸湖,右靠南山,與外界相接的地方有一座大橋,所以這裡被叫做南橋。
南橋小棧是南橋的一個特色,踏過落了一地的木蘭花就能找到這家小店。
白逸朗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似乎在看著窗外的某處出神,他安靜時,謙遜柔和,彷彿是靜止的山水,不動,自有風骨,可他一穿上制服,立刻就由內向外散發出一種懾人的氣質,彷彿全身都被正義之氣裹滿,怪不得那些做了壞事的人一看見他就如同老鼠見了貓。
陽光清淺,暖柔柔的落在來人的身上,她穿了件白色的開衫毛衣,裡面搭配同色帶蕾絲花邊的吊帶裙,腳上穿著平底鞋,踝上帶著串金色的鏈子,隨著她每走一步而輕盈的晃動著。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在歐非的球場上,她坐在他的身邊歡呼的像個孩子。
球賽結束後,他們去喝啤酒,吃烤肉,然後混在一群球迷裡大叫大笑。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像那天那樣開心過。
回國後,他都驚歎自己的瘋狂,他對她展開猛烈的追求,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文博罵他是神經病,可他就是樂意,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簡直比鐘點工還準時。
她那時候還留著齊肩的短髮,有時候喜歡紮起來,在他眼裡,就是怎樣都好看。
在他這種熱情的攻勢下,她終於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他記得那一天,他們就坐在這裡,南橋小棧,窗外的木蘭花盛開如雪。
他說:“優優,我會用這一輩子來愛你,守護你。”
腳步聲漸漸的近了,白逸朗收回還飄忽在窗外的目光,看著她笑說:“菜剛上來,趁熱吃吧。”
蕭暮優安靜的坐到他對面,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
她也沒有動筷,抬起頭與他的目光相接,他的眼裡跳動著興奮,而她的眼光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波動。
“小白,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你快嚐嚐這個,老闆說這魚是早上剛從湖裡撈上來的。”白逸朗打斷她的話,挑了塊飽滿的魚肉放到蕭暮優的碗裡。
他低著頭,頭頂的髮絲柔順烏黑,有兩個白色的漩渦,他曾經說,因為他是家裡的老二,所以,他從小就有些淘氣,他經常提及他的母親,卻絕口不提他的哥哥。
蕭暮優有想要落淚的衝動,鼻子裡酸得厲害,她吃下那塊魚肉,卻味同嚼蠟,她在讓他死心,可她自己的心呢?又有誰來救贖。
“我想講個故事給你聽。”蕭暮優慢慢放下筷子,忍住眼中那抹酸澀。
“好啊。”白逸朗興致勃勃的看著她,一臉的期待。
面前的菜餚冒著香騰騰的熱氣,她徐徐的開口說:“曾經,一個苦者對禪師說:“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禪師說:“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放不下的。”苦者說:“可我就偏偏放不下。”禪師讓他拿著一個茶杯,然後就往裡面倒熱水,一直倒到水溢位來。苦者被燙到馬上鬆開了手。禪師說:“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會放下。”
她靜靜的注視著他的眼睛,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說的話是多麼的殘忍,她握在桌子下的拳頭因為用力而開始發抖。
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