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彷彿裂開了一個大洞,有人在外裡瘋狂的澆灌著冷水,從腳尖涼到指甲尖。
那些聲音叫器著,嘶吼,彷彿能劃破時空的利器,過去,現在,所有的畫面**在一起,五彩斑斕,一瞬間,陷入灰色的絕望。
“我只愛過藍菱一個女人,以前是,現在也是”
“她不是藍菱,她永遠比不上藍菱。”
一句一句,重複著,連續著,迴響著,在她的耳朵裡形成了煩亂的雜音,心底的最深處,痛到難忍,只覺得口中有腥鹹的味道往上湧來,頭疼,疼得眼前眩暈。
她捂住耳朵,啊的一聲尖叫。
他們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日頭漸漸的西沉,在光潔的落地窗上像是一副移動的油彩畫。
她坐在那裡,不知道多久,手裡還拿著那個牛皮紙袋。
直到有電話聲響,她才猛然的,像是找回了魂魄。
看都沒看,直接按了關機鍵。
走出東城天下的時候,那個靈利的小保安早就幫她取了車子,見她臉色蒼白,還關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用不用去醫院?”
她聽不著,渾渾噩噩的上了車,開啟車前儲備箱,想要將那紙袋子扔進去,可是空蕩蕩的空間裡卻放了一幅畫。
鬼使神差的拿起來,看著,笑著,彷彿這世界所有的目光都帶著嘲諷席捲而來,畫上的男孩和女孩站在櫻花樹下,四眸相望,看盡繁華。
如果說她在葉家老宅留著那些照片,還能解釋是懷念舊人,那麼現在呢,他珍藏了這幅畫,又是為了什麼。
她自嘲的笑,笑得淒涼無比,蕭暮優,你真傻,一直相信著什麼“你是我的唯一”這種荒謬的謊言,白逸朗說得沒有錯,藍馨兒說得也沒有錯,你是個替身,你不過是個替身。
他對你的寵愛,關心,不過都是他想補償給藍菱的,你是什麼?你算什麼?
你就是這天下最可笑,最厚顏無恥,最自欺欺人的女人。
她一邊笑,一邊哭,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車子在公路上走S形路線。
身後傳來猛按喇叭的聲音,她充耳不聞。
那車子追上來,在她的身側減速,一張焦急的臉伸出來,衝她大喊:“優優,你快停車。”
她猛的一怔,扭轉方向盤,黑色的豪車靠著馬路邊停了下來,差一點就撞上了一邊的路燈。
白逸朗驚出一身冷汗,急忙跳下車。
蕭暮優趴在方向盤上,竟然在衝他笑,只是那笑容中含了淚水,讓他的心瞬間就疼得一塌糊塗。
拉開車門,一把將她抱了出來,她在他懷裡小聲的呻/吟:“小白,我頭疼,我頭好疼。”
“沒事了,優優,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將她抱上自己的車,打了電話讓下屬來處理這邊的情況。
她窩在車座上,像一個迷途的小女孩,眼神茫然而空洞,又時而充滿了恐懼。
他心疼的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她反手將他的手抓住,她的手顫抖的厲害,手心是一片駭人的冰涼。
“優優,別怕,優優,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她的眼淚流了出來,瞬間溼了滿臉。
他手忙腳亂的給她擦,心中劇疼,她怎麼可以這樣傷心,她怎麼可以不幸福?葉湛,你究竟做了什麼?
“小白,我頭疼。”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的說。
從剛見到她時,她就在喊頭疼,他不知道她的病,找來止痛藥。
她竟然還認得,視線裡晃動著他拿著藥的手。
那個人的臉忽然出現,彆彆扭扭的不肯吃藥,需要她哄上好久。
淚水再一次洶湧而出,她掩了臉,哽咽。
“小白,不用吃藥,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他拿來溼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她閉著眼睛,睫毛輕顫。
他知道她沒有睡,但是也不想打擾,就靜靜的坐在一邊陪著。
蕭暮優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她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頭雖然不疼了,但是眼睛腫得有些睜不開。
盯著天花板,腦子放空。
突然,她笑起來。
太好了,只是做夢,那一切不過是她做得一場夢,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還歡歡樂樂的在這裡睡大覺。
忽視掉這曾經熟悉的房間,她下了床,想去給自己找些東西吃,肚子餓,前胸快貼上後背了。
茶几上放著昨天那個牛皮紙袋,還有一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