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你去哪兒?”索菲婭要跟上來,他頭也不回的說:“你好好看家。”
她止了腳步,恨恨的跺腳,孩子氣的舉動與她的年齡十分不符。
他動用了二十幾輛軍車,一字排開的行駛在盤山公路上。
耳邊一遍遍的迴響著那女孩說的話。
“他是秋沫的兒子。”
秋沫的兒子是冷墨琛,他從來都是知道的,如果說,這個葉湛也是她的兒子,那麼,只能說明一點,他就是當年在醫院裡被宣佈死亡的孩子。
他當初答應過秋沫,孩子脫離危險後,他會帶他去見她,但是最後,孩子的主治醫生薜茜卻告訴他,孩子死了,他猶記得她當時的悲痛欲絕。
原來,那孩子沒有死,他只是被葉痕搶了去。
沒有死,他原來沒有死。
反反覆覆,腦中只剩這幾句話,眼角酸澀,竟然有些淚意。
沫沫,你知道嗎,你當初想用生命來保護的孩子,他還好好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
葉湛剛要扣動扳機,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帶著種穿透靈魂的力量響徹在幽幽山谷。
“阿湛。”
槍緩緩的放下來,他看見她自黑夜中突然跑至的身影,心裡一緊,說不出的糾結,想見她,又不想見到她。
雷笙亦回過頭,就見她站在小山坡上,因為跑得太快而不得不停下來休息,雙手拄著膝蓋,喘著氣,此時抬起頭,衝著前面的人姍姍一笑。
於是,月光落滿了她的酒窩,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噼裡啪啦的落了一地。
三年來,他從未停止過對她的尋找,但是,葉湛把她藏得太嚴實,他竟然尋不到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錢包裡的照片,因為總是用手指摩擦,已經有破損的痕跡,他不得不拿到相館重新修整。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可以這樣的想念一個人,用盡了每個不眠的夜晚,傾盡了每分孤獨的時間。
現在,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離他僅有幾步之遙,觸手可及。
天上星光閃耀,他的世界像在夢裡。
雷笙聽見周圍聲音異常,黑暗中,忽然槍聲四起。
他的手下急忙將槍口調轉,與外面林近楓帶來的人形成對峙的局面。
蕭暮優趁機跑到葉湛的身邊,他一把摟住她,雖然是責備,但滿滿的都是疼惜:“誰讓你來的?”
她沒皮沒臉的笑著,絲毫不顧及周圍還有那麼多眼睛在看,將頭窩進他的頸間,抬起藏著星光的眼睛,“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離開你,這一次,我保證。”
葉湛無奈的嘆氣,將她從懷抱中扯出來,小心的護到身後,他看向站在不遠處,臉上有奇特紋身的男人,疑惑的問:“他為什麼在這裡?”
“當然是來救你的啊。”蕭暮優自豪的說。
“大毒梟林近楓,他會來救我?我們根本素不相識。”疑惑瞬間更重了。
“你當然不認識他,但他卻認識你,而且,他更認識你媽媽,所以,你要感謝你媽媽才對。”
葉湛一頭霧水,但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雙方之間均已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蕭暮優此時看到雷笙,還是微微吃了一驚,他也正看著她,眼中帶了些莫名的情緒,藏在黑色風衣下的身軀偉岸而高貴,微微揚起的下巴有著凌厲的弧線。
他抬起右手,手中赫然是一把烏黑的手槍。
寒光一閃,蕭暮優看到他的袖口上帶的那兩隻袖口,正是在英國的時候,她送給他的,並不值錢,但他卻一直帶著,只因為,這是她送給他的唯一禮物,於是彌足珍貴。
這個男人,曾在咖啡館暈黃的燈光下,託著下巴聽她講述她的創作理念;這個男人,曾在黑暗的小巷裡,拉著她的手跑過一地的狼籍;這個男人,曾在許多鏡頭面前向世人宣佈:“THANKYOUMYLOVE;這個男人,他從來就不是她生命中的過客,看似簡單的存在,卻舉足輕重。
相信過,依賴過,恨過,無奈過,可以對一個人有過這麼多的感情,他便不是個陌生人。
雷笙的槍口對準了葉湛,蕭暮優下意識的衝到前面,張開雙臂擋在葉湛身前。
葉湛一驚,想要拉開她,卻聽雷笙說:“蕭暮優,我問你一個問題。”
他仍然端著槍,手腕筆直,紋絲不動,這是長久接受過訓練的人才具有的穩健力。
蕭暮優咬著唇,也保持著她的姿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