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勁兒沒找到地兒使,今兒跑我家來搗騰了啊。”
阮涵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這性子得改,現在什麼時代了,這麼年輕就學了些老派保守的勁兒。趕明兒我送一套給你,你也該變化一下了。再說了,你也得襯你男人啊。”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看看阮涵,跟只小喜鵲似的她穿上這種新式旗袍後,竟然也多了幾分嫵媚。想起昨天懷禮的調笑,戴染有些動搖了,自己穿上這樣的衣服是不是就會和他們相襯了?但很快,她又對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屑。才子和佳人,難道只看皮囊就能辨識?一套行頭,也沒見得有天壤之別,只不過是沾著一層世俗的灰罷了。就算高傲豔麗如宣茹,若是換了尋常人家的布衫,可能連小家碧玉都算不上呢。
阮涵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又順手捻了幾顆葡萄,走回來將水遞給她,又丟了顆葡萄在自己嘴裡,收起嬉笑的樣子,這才說到正題:“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正事說的。”頓了一下,吐出葡萄籽,嘆了口氣,接著道:“林庭勳訂親了……是若蘭的妹妹若姣。”
窗外傳來一陣風過竹林的沙沙聲,戴染一言不發躺平下來,雙眼望向白紗帳頂,彷彿能看見湛藍的天空上有灰敗的雨雲正在迅速遊走。
“起風了呢……”喃喃後,心中各自輾轉,兩廂無話。
若蘭是他們的好姐妹,當年戴染第一天去女校上學,還是她主動過來打的招呼。她是楊家的大小姐,一母同胞的還有個妹妹若姣。若蘭生性端莊守禮,若姣活潑可愛,兩姐妹出落的各有千秋。若蘭對妹妹很忍讓,從心底憐惜著這個乖巧的妹妹。只是,不知林庭勳是不是也是她忍讓的結果呢?
兩個女孩都靜了下來,屋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若蘭還好嗎?”
阮涵搖了搖頭:“我還沒見到她,這訊息是聽我爹說的。我想,要去我倆一起去。我又不會開解人,你多和她說兩句,免得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戴染心中一聲長嘆,情緣難琢磨,悲喜不由人。果然應該趁著還自在,日子過得糊里糊塗,該玩的玩,該吃的吃,就是不能言愛。若真心裡有了誰,這無憂無慮的日子怕就到了頭了。
戴染和阮涵坐著黃包車到了楊府,這裡已經開始洋溢著喜氣了。門口家僕拎著大包小包進進出出,一派繁忙景象。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熟門熟路徑直往若蘭的小院走去。剛入院沒幾步,就看見若姣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看見來人也是一愣,趕忙點頭行了個禮:“兩位姐姐來了。我姐在裡面,你們快請進。”一邊說著一邊手指絞著手巾,面上有些尷尬:“我……我還有事忙,就不陪兩位姐姐了。”
說完,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戴染蹙著眉,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很是憋悶,想說她兩句又不知道說什麼,不說心裡又堵的慌。
阮涵也無奈得緊,拉拉她的手:“走吧,我們還是先去看看若蘭吧。”
晌午的太陽還真有點烤人,外面就像剛蒸熟的熱餈粑,黃悶悶的,還散著風都吹不走的熱氣。屋內窗子也沒開,偌大的屋子黑嗡嗡的,空氣又熱又悶。
抬眼掃視一圈,桌上、地上、椅子上都散著書和本子,完全不似往日的整潔有序。若蘭坐在桌邊,這才幾日不見,跟變了個人似的,臉頰深深凹下去了一大塊,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現在腫的跟胡桃一般,小下巴尖的讓人看著都心疼。
她人定定地坐在那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憂傷的意味。戴染和阮涵上前,一左一右挨著坐下來,拉起她的手,那指尖的冰涼傳到手心裡讓戴染生生打了個冷顫。
“你還好吧?”阮涵平日那麼伶俐,竟也問得這樣多餘。
“我們一聽到訊息就過來了。”戴染用力捏捏她的手,想傳些力量給這個像是隨時會散架的人兒。
若蘭被兩個好朋友的溫暖包圍著,好不容易凍住的傷心又化成了水,這廂一問,那廂的眼淚便大顆大顆地滴了下來,貝齒死命的咬著下唇。良久,才一字一字地說道:“我好痛,我的心好痛啊。”
十六七歲,正是傷春悲秋的年紀,想到她十年痴情空付流水,戴染和阮涵的五臟六腑都揪了起來。被人撩動了情緒,若蘭更是哭的撕心裂肺,彷彿要把傷心都從眼眶裡排出來,可是心痛卻固執的紮根在那裡,一副不離不棄的蠢模樣。
不知何時,她們倆也跟著哭上了,好像一個人的心疼三個人來哭就會排解的快些似的。多年後戴染曾回想起這一幕,當時的自己以為這就是最痛的悲傷,原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