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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宋不謝的住處在汴京最大的一家妓院,他在樓後單租了一個小院子,一日三餐都讓人送進房裡,除了送飯的人; 平時來找他的就只有得了門路求醫問藥的,紅越來時,院子外跪著幾個人,宋不謝正在房裡啃紅燒豬蹄。

“你前腳剛走,周老丐爺就來了一趟,看看,腦袋這麼大的戈壁墨玉,治小丐爺的只要半拉巴掌大,剩下的全是我的。”宋不謝用油光光的袖子抹了一把嘴,給了紅越一個猥瑣的眼神,“紅爺,你家小娘子的那塊,你自己留著吧,說不得就是你們的定情信物。”

要是平時,紅越肯定會反駁,但這回他卻笑了,把其餘的藥材取出來,一樣一樣放在桌上,那塊還穿著繩子的玉佩在掌心一轉,收進了懷裡。

宋不謝把啃了一半的豬蹄拿在手裡,眯著眼睛打量桌上的藥材,沒過一會兒,他舉了舉豬蹄,指指桌上的一隻白瓷藥瓶,“齊了,明天早上我就跟周老丐爺去西夏,估計沒個半年回不來,這是我剛制的補血丹,一爐十六顆,外傷流血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吊住命,然後按我先前的方子再吃就成了,兼帶壯陽。”

紅越在他油乎乎的手剛要按上白瓷藥瓶之前,把藥瓶收下,宋不謝的藥從來都是千金難求,他很少用到,但收藥從不手軟。

宋不謝搖頭道:“你一個殺手,成天血糊飛濺的,怎麼比我做大夫的還愛乾淨。”

紅越沒有搭理他這茬,只道:“每隔半月,讓丐幫的人送一份你的行蹤給我,西夏那邊沒人理你的名頭,不要離了周老丐爺,老實治病,不要亂走,保重身體。”

宋不謝受寵若驚,還沒開口,就聽紅越淡淡地說道:“林姑娘氣色蒼白,呼吸細弱,應該有些病症在身,要是有事,還得找你。”

“紅爺,咱做人能不這麼實誠嗎?”宋不謝苦著臉。

紅越並不理他,宋不謝也不鬧騰了,摸了摸下巴,問道:“聽著是一般的陰寒之症,她平日裡也是這樣?行動無礙?對了,她的手是不是一直都很冰涼?”

“行動無礙,平日也是這樣。”紅越頓了頓,說道,“手確實很冰涼。”

宋不謝頓時像是得了什麼驚天大秘密,用一種歎為觀止的語氣說道:“這才見了幾回,人家一個千金閨秀就讓你摸了手,紅爺,你不該去做人頭買賣,你該改行去做採花賊啊,多有前途!”

紅越冷著臉看著他,宋不謝立刻就不敢皮了,老老實實地說道:“只靠這幾句描述,大約是陰寒症,但病理無常,還是要見到人之後才能下論斷,陰寒症不傷性命,就是容易宮寒,會導致月事不調痛經難生養什麼的,你們這還沒成呢,不用那麼著急。”

宋不謝是個大夫,說這話一點包袱都沒有,紅越卻聽得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點點頭,宋不謝更驚奇了,他絕對只是順口那麼一說,但自家這位好友卻是真的聽了進去,莫非這是……認真了?

盧花蜂的人頭被送到六扇門後,經過十幾道醃製程式,在隔天就掛上了汴京城門,汴京城的老百姓們沒怎麼見過這樣的陣勢,多的是躲著城門走的,也有被盧花蜂的名頭吸引來,伸著脖子想看看這位採花大盜長相的。

和話本里傳唱的俊美風流不一樣,層層面具底下,盧花蜂長相普通,眉短眼小,口鼻低矮,看熱鬧的人都是乘興而來敗興歸,更沒什麼人關注貼在城門口的告示前站了好幾個江湖打扮的人,看著告示底下寫得小小的一行字,竊竊私語。

“堂堂六扇門僱殺手追兇,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也不一定是六扇門,盧花蜂的懸賞那麼高,袖裡紅興許是從別處接了他的單哪。”

“別處接的單,怎麼還把人頭給六扇門送去?”

……

“你們都不知道啊?是盧花蜂調戲袖裡紅的心上人,才被一刀割了人頭的!”一道聲音忽然響起,見一眾江湖人都朝自己看來,頓時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說道:“盧花蜂死前那是叫一個慘啊,被割人頭之前,禍害人的那玩意兒都沒了!袖裡紅殺人從不沾血,不是替心上人報仇,幹嘛做那髒活計?”

幾個江湖人面面相覷,有個面相憨實些的開口問道:“那你是咋知道的?”

那道聲音的主人啃完手裡的包子,喝了一口水,正要說話,腰側就被一根細竹棍子捅了捅,捅得他直咧嘴,一個衣裳整齊的小童也拉他袖子,“宋神醫,別說了,快走吧,我們天黑之前還得趕到驛站呢。”

宋不謝露出了滄桑的眼神,對那一行江湖人擺了擺手,老老實實地跟在一老一小身後走了,只留下幾個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