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脖子上捱了這一巴掌。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被打的那一處也**辣的作痛。立刻便鬆了手離開床前;陸清瑩的腿沒了禁錮,躲避馮媽媽塗藥躲得快了些,一腳就蹬在馮媽媽肚子上,將馮媽媽踹得撲通一聲坐倒在地。
“姑娘若是不塗這藥,那燙傷什麼時候才能好啊?若是蹭破了皮,當心留疤呀。”馮媽媽一邊抹淚,一邊搭著慧心扶她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卻還是苦口婆心的勸著。
陸清瑩卻比馮媽媽還委屈,嗚嗚哭道:“我偏不塗這個!誰知道這藥里加了什麼,說不準塗了它反倒留疤呢!”
慧心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姑娘是嫌棄那藥是奴婢拿進來的?姑娘怕奴婢給那藥里加了料?”
“你到底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陸清瑩惡狠狠的回道,卻並不正面回答慧心問的那些話。
慧心顯然不會被她的兇惡嚇到,還是一臉的笑容:“姑娘既是不信奴婢,那便等著郎中來再說吧;不過奴婢可是聽說了,燙傷能早用藥便該早用藥,也省得燎泡越起越多。”
蘭心慧心幾個丫頭,本就是謝氏給自己閨女陸清寧準備的,因此能學的東西全找了妥帖的媽媽教導她們了;可後來這陸宅裡處處不安寧,謝氏也只好一咬牙,先將幾個丫頭叫進來,給兩個庶女屋裡也各分了一個。
就因為這緣故,二姑娘一點都不信任她!慧心心底微微笑著,若換了別人家的太太,二姑娘這樣的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她們太太卻從沒囑咐過那些陰私事兒,二姑娘卻還是這麼不知足!
無論是郎中手裡,還是大戶人家常備的藥匣子裡,獾油就是最好的燙傷藥了,二姑娘執意不用,她還能強迫是怎麼著?請郎中的一來一去,至少要大半個時辰,往後有二姑娘哭的時候兒呢!
馮媽媽平日裡總跟慧心一處做活計,因此也知曉這丫頭還是個好的,像二姑娘說的、慧心給獾油里加了料,怎麼可能麼!要知道這院子裡的藥都是她收著的,方才也是她告訴慧心放藥的地方、叫慧心去取的。
“姑娘就算不信慧心,還不信奶孃麼?奶孃才將藥匣子的鑰匙給了慧心,她眨眼間就將獾油取來了……你聽奶孃一句勸,忍一忍疼先將藥抹上可好?”馮媽媽便軟言軟語商量道。
陸清瑩哪兒會聽這種勸,只是閉眼躺在床上不吭聲。馮媽媽無奈,只好又端著小杌子坐在床邊,又用眼神示意慧心自去忙自己的事兒。
慧心離開後,這內室裡只剩下陸清瑩與馮媽媽倆人兒。馮媽媽立刻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出去請郎中的婆子,不一定怎麼偷懶呢,能走得慢些絕不跑得快些……”
陸清瑩立刻一聲冷笑:“我一個沒了姨娘看護的庶女,既然落到這種境地,是死是活都聽天由命吧!”
馮媽媽不禁一呆。她不過是想勸勸姑娘早些上了藥,怎麼到了姑娘口中,卻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再想到最近幾日,長生那丫頭往這裡跑得勤快,她立刻臉色發黑:“姑娘這是又聽了誰挑撥了?咱們太太對姑娘也算不錯了……姑娘惜福罷!有大姑娘的例子擺在那兒呢,姑娘只要不出格兒,還能差過大姑娘去?”
陸清瑩更是連聲冷笑起來:“還算不錯?老爺受了傷在前院養著,正是我親近父親的好時機,誰想太太轉頭便將他接進了千疊園,這分明是不想叫我在父親膝前盡孝!不錯?”
馮媽媽愣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太太和老爺畢竟是夫妻呀!姑娘都知道要盡孝,太太就不能儘儘夫妻情分麼?奶孃倒覺得姑娘想多了……”
“盡夫妻情分是沒錯兒啊,可太太早做什麼去了?偏偏等我往軒園走得勤,她半路截胡兒?”陸清瑩哪裡聽得進去馮媽媽的勸告。
何況自打於姨娘被送進莊子上養病,陸清瑩早就看透了,太太根本沒有這等本事,全是陸清寧搗的鬼!否則怎麼前些年都相安無事,那陸三兒一插手替太太管家,這事兒便一檔子接著一檔子的!
“姑娘是說三姑娘?”馮媽媽驚疑的問道。
她早就在心裡嘮叨過,姑娘惹誰都行,千萬不能惹到三姑娘頭上!且不說如今的三姑娘手段凌厲,只說太太那裡,可是將三姑娘當成眼珠子的,若沒事還好,有了事,太太還能繼續寬厚一輩子?!
她們姑娘如今日子難過,那位四姑娘更不用提,早都被送進了家庵裡,不全是打四月裡三姑娘落水一事上來的?難不成三姑娘早就發現了,當初的落水跟二姑娘四姑娘逃不開干係?
待馮媽媽將這疑問小心的問出口,陸清瑩也是一驚。旋即便搖頭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