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門聲停了下來，門不顫了，但我身子還在顫，雙手抱著頭，看著一滴一滴的液體滴在地板上。

沉默了好一會，門外傳來低低的聲音。

“陽陽，你把門開開，我今天心情不好，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你先讓我進去，我們好好說。”聲音有點啞。

“滾，你給我滾。”不是故意說的，但卻是心裡話。

“你讓我去哪，這是我家，是我的家啊。。。。。”他提高了些聲音喊。

“從現在起，不是了。”我把頭抬起來，任由著眼淚順著臉頰劃落下頜，最後滴到地板上。

坦白

我哭著哭著睡著了，半夜背疼醒了過來，我走到最近的沙發上，癱下，門外沒動靜，估計他已經走了吧，可能上了四樓，也可能回到他爸給他的房子去了，實在不行住酒店也成吧，他又不缺錢。其實有點擔心，我這麼安慰著自己。

第二天早上醒來，是小亞的電話吵醒的。

“陽子，你快過來，出事了，現在老闆正在這急得跳腳呢。”方小亞拿著電話就嚷。

“關我P事，我又不是你們那邊坐班的，今天爺心情不好，哪也不去。”

“不是，是你那單大活出事了。老闆急著找你呢，你快來。”我蹭一下坐起來。

“你等我，我馬上來。”我套上衣服，洗臉刷牙就往門外衝。

剛出門口我的手就被背後伸過來的手抓住了。他坐在門邊的牆上，一身筆挺的西裝現在皺成一團，頭髮也亂亂的，眼紅紅的。

我看著他這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有鑰匙吧，你進去把自己收拾收拾吧，喔，屋裡你別管，我會讓家政公司來人。我有急事要去公司。”我用力掰他的手，但怎麼也掰不開。

“你別去了，我知道什麼事，咱進屋說。”他站起來，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把門開啟，拉著我進了屋。

我這急得要命，他脫了西裝卻開始收拾東西。

“我TM叫你別收拾了，你聽不見啊。”一想起昨晚他說那些話，我心裡拱火。

“我樂意。”

“MD昨天你明明說你不樂意。”

“我沒說，我說我沒時間。”他提高了點聲音。

“以後有時間也不用你管，你給我把你那一堆堆一坨坨的高檔貨全搬出去，你也趕緊給我找地方搬，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大佛。”我火上來時從來都是見鬼殺鬼見佛殺佛。

他放下東西，走過來，坐在我對面。兩個手肘支在膝蓋上，兩手抱住低下的頭，用力的在頭頂上呼嚕了兩下。

“你一直就這麼想著了對吧，自從我們那次去我爸那回來後。更或者是更早，在你發覺我倆背景可能不太一樣時，你就想著要離開了，對嗎？”他抬起頭來瞪著我，想從我臉上看到任何一絲否認的表情。但其實他比我還清楚，這根本不可能。

“是。”我盯著桌上的茶杯看，不想看他。他的神精很敏感，似乎一直以來，只要我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一定比我自己知道得還早。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遇到任何事，我們都要站在一塊，逃避問題不是解決的辦法。”

“你TM憑什麼說我沒有面對，如果不是捨不得你兩頭為難，如果不是因為你總是在夜裡抱得我死緊死緊的，我早在你第一次踏進他家那門時就走了。”我覺得我有好多話想說，以後說不定就沒勇氣再說了。

“我心裡一直有多矛盾你知道嗎，整天價看著那一堆堆的不知道怎麼使的東西擺在我家裡，看著那大半個衣櫥的名牌西服，看著你越來越忙碌的身影，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感覺嗎。我就覺得我就是那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餅給砸死那人。”

“原以為你是老天爺可憐我送給我的禮物，怎麼跟我就那麼合拍呢，一男不男一女不女，互相還都慶幸著對方的與眾不同，你知道那時候我晚上睡著了都會笑醒嗎。”

“我也這麼覺得。”他開始有了笑容。

“屁。你覺得個屁，你昨天怎麼說的，你說老子TM不像女人，你說要我跟那誰誰誰學，要學你自己去學，老子就這樣了。”我截住了他的話。

“可自從你自你爹那回來什麼都不同了，我的房子，我的生活，我一切的一切都被翻了個個兒，你憑什麼讓我活得一團亂，憑什麼要讓我受你那老頭子的閒氣，憑什麼要把這些東西塞滿我家，我讓他搬進來了嗎。我不稀罕，老子連你也不要了。”我拿出一根菸，怎麼點也點不著，最後一氣之下把煙和火機都丟茶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