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瞳要去趕拍攝進度的當口,顧西忽然毫無預兆地就哭了,嚎啕大呼,像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葉瑾言上去不知如何勸阻,方瞳在愣在當場,就當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顧西卻又自己埋著頭轉身走了。
所以說,真是個怪人。
葉瑾言連忙找人送他回去,她承諾的事情做到了,可也不能放任這樣的危險分子獨自遊蕩。
顧西上樓前和葉瑾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走了。”
他沒有說謝謝,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
葉瑾言已經不記得自己回答了什麼,似乎是“嗯”。
觀察了幾天,沒有發現顧西有什麼異常舉動,在葉瑾言有心放他一馬的情況下,李衍把盯著顧西的人都撤走了。
可就在不久後,人們發現了顧西的屍體。
是因為房東太太向他催租,喊了許多次未果這才找人開啟門,當時顧西就躺在他租來的小房子裡,挨著漆面剝落斑駁的牆體,躺在床上,面容安詳。
他簡陋的房間裡幾乎沒有什麼家當,床頭放了四樣物件,一支用過的水筆、一張記錄著某場婚禮的老照片、一個原本裝著安眠藥的空瓶子以及半杯變質的清水。
屋子裡味很大,房東太太被嚇的失了魂,手忙腳亂、驚魂失措地打電話報警、開窗,寒風颳過將老相片吹落在地,落在房東太太的腳下,她可不敢碰死人的東西,尖叫一聲用腳尖把相片踢的遠遠的。
相片因此翻了過來,那對新人的笑臉背後是一行蒼勁潦草的字跡,上面寫的是——“方瞳,給顧西”。
房東太太嘟囔了一聲,“什麼鬼東西”隨即飛快離開了這不吉利的地方。
:顧西……我為你哭了……
一個癲狂人,一段荒唐事
51
第五十章 。。。
李衍給葉瑾言打電話的時候是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他的開場白實在俗到場外觀眾外焦裡嫩、齊齊吐血,“小秋,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一件好事,一件壞事,你要先聽哪一件?”
葉瑾言不假思索,“壞事。”
“那我說了,顧西死了。”
葉瑾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緩了好半天才問道:“怎麼死的?”
“自殺。”電話另一頭李衍似乎察覺出葉瑾言不太穩定的情緒,聲音清冽,“小秋,別怕。”
葉瑾言撲哧一聲,“你當我三歲小孩,怎麼會怕。”其實她正窩在沙發的角落裡,握著話機的手有些微微發抖,眼神落在陽臺窗簾的褶皺上,萬家燈火透過白紗愈發顯得室內空蕩寂靜。
她忽然從死亡這個字眼想到了自己,可能外人聽來被道具砸中意外身亡,這不過是一件一句話就能概括的事情,甚至能有博君一笑的功用,但是她心有不甘,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這是一件很憋屈的事。
失戀算什麼,被人甩算什麼,不過就是生命中一個插曲,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插曲,那是喪樂、是哀歌。
“你聽聽你,聲音都不對,還跟我逞強?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多事,不願意和人說。”
“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說,自己憋著,不好。”
“默契,默契。”這一默契就是十幾年。
“那還有件事呢?”
提起這個,李衍原本粗重渾濁的呼吸似乎也輕鬆了許多,言語間透著遮不住的喜氣,“蘇墨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說他再養養,又是一條好漢。”
葉瑾言笑了,這回是真心的,“後面那句不是醫生說的,是你說的吧?”
李衍一人在電話裡嘀嘀咕咕。
葉瑾言說他,“我說你一個人哼哼什麼呢,沒見著你家變豬圈了呀。”
李衍扯開了嗓子,“我說,那是醫生交代情況我總結概括的!”
“哦哦,李少總結能力不錯,值得嘉獎,繼續努力。”
電話那頭窸窸窣窣一陣,似乎是李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嘮叨,“小秋,你現在到陽臺來。”
葉瑾言在家正穿著毛茸茸的睡衣,盤著腿窩在角落,被他這麼一說顯得莫名其妙,葉瑾言注重儀表,披頭散髮的樣子不願意拋頭露面,於是彆扭道:“有事你說事,外面冷,我站在那裡吹風傻的?”
李衍一腔熱血遭遇了千年寒冰,頓時聲勢驟減,示“敵”以弱,“你出來看,你要是看了覺得不值得不樂意不開心,生病了吃虧了感冒了,我賠你。”
“你賠我什麼呀?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