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少的交情既然這麼好，肯定可以說動他為凱瑟琳姐說句話的。”

秦兮沉默地看著易眉，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

秦兮自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好人。當年為了爭權奪利，殺人放火、鉤心鬥角的事情也沒少做。剛剛看到易眉那般狼狽地被推倒在地上，她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因為想起了從前的那些事情，一時心情不好，沒有興致再跟溫敘去看那個莫名其妙的電影。但說到要她幫忙，她不是不能幫，而是為什麼要幫。

在易眉頗為緊張地注視中，秦兮緩緩開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易眉姐，如果我幫了你們，你們又能給我什麼？”

易眉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口，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剛進象牙塔的女孩能夠毫不臉紅地問她索要報酬。在她想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臉皮是最薄的，別人開了口，就算做不到或是有些困難，也絕不會一下子就拒絕，更不要說是想到利益這種事情。

秦兮看到易眉這副神情，也知道自己的話出乎了她的意料，於是進一步開口解釋道：“易眉姐，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可以做到，可是我為什麼要花力氣去做呢？我雖然叫你一聲姐姐，但真的說起來我們不過是一面之交，我不欠你人情，與你也可以說並沒有什麼交情，你就這麼貿貿然地開口要我幫忙，你可曾想到過我會否為難？幫你，並不是我的義務。”

易眉沉默了，良久之後嘆息一聲：“是我唐突了，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報酬？”

秦兮不答反問：“那你又能給我什麼？”

易眉苦思半晌，還真沒想出來自己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錢，自己只是大學生，家裡只能算是中產階級，人家秦兮呢，光看她現在的這一身穿著打扮就不是自己能夠買得起的。論家世，兩人也是沒得比的。那還有什麼是自己能給的呢？

半晌之後，易眉澀然開口：“你說的對，我確實是沒有什麼能給你的。”說著，就站起身來，對秦兮說：“很晚了，我先告辭了，秦……秦小姐。”

看著易眉有些踉蹌的背影，不自覺地，秦兮說道：“明天，我會去見凱瑟琳。”

易眉站住了，卻沒有回身，只是輕聲說了句：“謝謝。”

秦兮回到半山別墅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元昆甚至沒有喝一杯水，調轉車頭，就下了山。

秦兮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發呆。

趙望之回來的時候不禁被秦兮嚇了一跳：“明天不是要軍訓嗎？你怎麼還不回學校？”

秦兮沒精打采地回道：“軍訓沒什麼好玩的，我請人幫我請好假了，半個月的軍訓都不參加。”

趙望之笑著搖搖頭。

秦兮看著趙望之，不知怎麼地就想起易眉被人推倒後還那麼珍惜地將凱瑟琳設計的那些衣服收起來的景象。凱瑟琳確實很慘，但同時也很幸運，起碼在被所有人背棄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人能毫不動搖地支援她。就是不知道等哪一天她也陷入了這樣的境地後，會不會還有人像易眉一樣地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後？

她跟易眉說明天去見凱瑟琳，並不意味著她答應了幫忙，但起碼她給出了一個機會，只要她們給的報酬她滿意，她當然不會拒絕幫這樣一個只需要動動嘴皮子的忙。反正她很快就要和溫九少見面了，到時候把這件事也劃拉到一起談就是了。

第二天陽光很好，秦兮看著刺眼的光芒，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去參加那個毫無意義的軍訓。

到了凱瑟琳的別墅的時候，秦兮發現這裡更加荒無人煙了。上次來的時候至少還可以看見幾輛轎車稀稀落落的停在路邊，這次乾脆是連一輛腳踏車也沒有了。

秦兮在路旁站了五分鐘，發現竟然連一輛過路的車都沒有的時候，更加無語了。

看來，那些人是打定了主意要將凱瑟琳打落塵埃啊！

秦兮按了門鈴，過了一會，門開了。有些出乎秦兮的意料，開門的竟然是凱瑟琳。

凱瑟琳扶著門沿，輕笑：“我今天放易眉假，這些天實在是累著她了。”

秦兮點點頭，跟著凱瑟琳進了屋子，看見屋子裡比她上次來的時候亂了很多，有些地方灰塵都積了厚厚的一層。

凱瑟琳在廚房裡翻箱倒櫃了半天，最後端了半滿的玻璃杯出來：“我還想著有一盒牛奶的，不過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只能請你喝清水了。”

她見秦兮坐在沙發上，目光清澈地盯著她瞧，不禁一笑，理了理頭髮：“怎麼，是不是變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