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裡,一直回想著給倪爾思扎針時的情景,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很想把自己此刻的心情和那個人分享,伸手往枕頭旁一摸,才赫然想起,他們的手機在來這的第一天就被教官收去保管了,說是軍訓期間不準用手機。
越是聯絡不到他,心就越是吊著,感覺渾身都不自在。這是軍訓以來她第一次那麼瘋狂地想念凌超,想念他的聲音;想念他的擁抱,甚至是想念他那出其不意地吻。
真的,好想他……
恍惚間,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敲自己的枕頭。
‘兔兔,兔兔!’叫她的是睡在隔壁床的董咚咚。
‘怎麼了?’肖兔迷迷糊糊地問了句。
由於部隊有嚴格的規定,睡覺時不能說話,為了不讓外頭值班的教官發現,董咚咚迅速將某個發光的東西塞進了她被子裡。
這是……肖兔定睛一看,竟然是隻手機,還是通的。
‘老婆。’
電話那頭傳來他久違的聲音,那一剎那,肖兔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即使她再能吃苦,也畢竟是父母的心頭肉,在這樣連日的訓練中,累了、怨了是難免的。但是當聽著他的聲音靜靜地從電話裡流淌出來的時候,那顆焦躁的心似乎終於尋到了停靠的港灣,無論在怎麼艱難的情況下,只要有他在,總會無端生出堅持下去的勇氣。
‘恩。’肖兔躲在被窩裡,輕輕應了聲。
‘老婆,我想你了。’情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一點也不顯得彆扭。
肖兔心頭一熱:‘我也想你。’
這話說完,便是長長的沉默,或許是因為想說的實在太多,當真正說上話的時候,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但是這樣的沉默一點也不顯尷尬,肖兔隔著手機靜靜想象著他在電話那頭的樣子,眉目中帶著溫柔的笑,那一個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能夠和這樣的一個男人在一起,直到老去。
或許,這樣平淡的感動才是幸福的本質。
由於條件限制,兩人並沒有聊多久,但是這短短的幾分鐘,已經夠肖兔消去連日的勞累,美美地睡上一覺了。
第二天,迎接他們的依舊是艱苦的訓練,不管是長時間的站姿訓練,還是食堂裡的粗茶淡飯,這些都足以讓每一個接受軍事化訓練的學生們叫苦不已的了。
自從倪爾思開了中暑的先河之後,全班女生的中暑率呈現明顯上升趨勢,這其中當然有渾水摸魚的,但確實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加之訓練強度有增無減,幾天過後很多原來渾水摸魚的偽中暑也成了真中暑,等到軍訓時間過去快一半的時候,就連體質好的男生都受不了了。
眼看著倒下去的人數越來越多,隨隊的輔導員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學生畢竟不是職業軍人,怎麼經得如此高強度的訓練?
於是,到了軍訓進行到第十五天的時候,輔導員向校領導請示,校領導又和部隊溝通,終於決定放大家兩天假,恢復一下體力。
一聽說要放假,原本被訓得只剩一層皮的同學們一個個都回光返照了,更有甚者都準備收拾行李回家睡一個晚上也好。走到部隊門口,卻又被擋了回來,原來這放假也是偽放,只准在基地裡休息不準外出,更不準見親友。
‘天哪!這跟坐牢有什麼分別?’董咚咚雙手握拳,仰天長嘯,神態極為悲壯。
肖兔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本以為放兩天假可以回學校找凌超,卻不想放了假也沒法見面,給了希望又破滅的感覺叫打心裡鬱悶。
不過好在部隊還不至於泯滅人性,至少把手機還了回來,於是一群女生有男友的聯絡男友,沒男友的聯絡父母,都窩在寢室裡,聊得不亦樂乎。
正是由於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愛情和親情方才顯得如此重要。
肖兔拿了手機,先給家裡的老爸老媽打了個點話報平安,電話一接通,她媽就激動了。自個家的寶貝女兒在部隊裡受苦受累,還不準打電話聯絡家人,這叫什麼狗屁軍訓啊?整個一勞動改造!
倒是她爸,在心疼女兒之餘,心裡卻偷偷藏著些寬慰,女兒總算不用整天跟凌超那小子混在一起了,那他這個做爹的就不用整天擔心女兒被人耍流氓,生個外孫出來打醬油之類問題了。
她爸心裡一高興,嘴上就管不著,‘女兒,你是不是一拿到手機就給老爸打電話的呀?’
‘是啊,怎麼了?’
她爸得到滿意的答覆,笑得合不攏嘴:超小子,你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我肖海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