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銀珂面色微微有些侷促,握著的剪子正準備摘花的手也頓時停在空中,她身子微微顫了顫,轉頭望向洛傾雪,面色明顯的有些慘白。
“咔——擦。”錦笙卻用力將那枝頭上開得正豔的牡丹剪下來,順手扔到銀珂手臂間挽著的竹籃裡;揚起下巴滿臉不爽地看著那身著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上身趁著鵝黃色抹胸,外罩輕紗清靈飄逸;頭上一堆蝶兒翩躚墜流蘇的步搖,整個人打扮端莊間透著俏皮,瞧著很是養眼。
洛傾雪薄唇微微抿著,嘴角向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見那女子走近,這才不鹹不淡地道,“我當是誰家小姐這般活潑……人未到聲先至,原來是宋家小姐;失敬失敬。”
兩人就這麼隔著不寬的花壇,四目相對;同樣透著嬌帶著傲的表情;洛傾雪更多的是帶著歷經世事之後的洞明;而對面那女子更多的卻是不可思議的考量。
“果然傳聞不如一見,宋芊雪參見平安和樂郡主。”半晌,對面的女子雙手搭在腰間盈盈福身。
洛傾雪也同樣回以一笑,薄唇輕啟,輕輕地吐出三個字,“洛傾雪。”
“呵呵。”
兩位同樣透著精明卻又有著傲骨的女子,就這麼不約而同的淡淡一笑,往日恩仇盡消。
“你與傳聞很不一樣。”宋芊雪垂下眼瞼,語氣淡淡的,卻帶著感慨。
“你也說了,那是傳聞;他人口傳而聞,豈能當真。”洛傾雪也不惱,前世她就知曉,雲都中不少對她的傳聞和流言蜚語;其中大抵都是不實在的;只是那時身為平安和樂郡主,在雲靜安的教導下,清傲孤冷,再加上馮素煙和宋芊芊的耳邊風;她自然而然,走到哪裡都端著郡主的架子,自以為高人一等,卻不知在旁人的眼中,呵呵。
宋芊雪嘴角微勾,眉梢揚起淺淺的弧度,“素聞平安和樂郡主生性孤傲,難以接近;如今莫不是受打擊太重,連本性都變了?”
“宋家芊雪,聰慧無雙,也會相信那些茶餘飯後的無稽之談?”洛傾雪並不直言,反唇相譏。
“哈哈——”兩人再次不約而同地笑著。
宋芊雪點點頭,上下打量著洛傾雪,不時還微微笑著,“現在瞧著你,倒是比那宋芊芊順眼多了。”
“她是她,我是我,我與她之間可沒什麼關係。”洛傾雪昂著下巴,雪白纖細的脖頸,精緻的鎖骨盡數凸顯出來,更顯得整個人的纖細柔弱;“若當真要論起來,宋小姐與她的關係不應該親厚得多?”
宋芊雪也不惱,不過語氣卻是明顯地,看著洛傾雪帶著十足的挑釁之色,“誰跟那個不要臉的關係親厚來著;本小姐可還記得,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為了那不要臉的斥責本小姐不懂進退,無規無矩;還有那個誰……我想想,尚書府的姑娘吧,當場讓人家哭著回去的?”
“呵呵,間歇性失憶,這是病得治。”洛傾雪也不惱,眉梢揚起淺淺的弧度,語氣中好似非常的愉悅,“更何況,宋小姐連自己被誰斥責都記不清楚,本郡主……又、如何得知?”
兩人身後的侍婢全都一頭霧水,剛才明明還好好的,相處得不錯,怎麼轉眼兩位主子就掐起來了?她們是不是應該時刻準備好?畢竟這汀蘭水榭外面可是華清湖,縱使春末了,可水卻還是很涼的,若這兩位主子落了下去,只怕她們誰也撈不著好;輕則逃不過一頓板子,重則打殺也是可能的。尤其是……那可是平安和樂郡主啊,沒聽說皇城裡最尊貴的那位將九龍佩都給她了嗎?
“呵呵,郡主說的是;這逮人就教訓的確是病,貌似某些人還病得不輕呢。”洛傾雪反唇相譏,可宋芊雪又豈是那麼好相與的。
洛傾雪則對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充耳不聞,淡淡地笑著,斜眼睨著宋芊雪,那眼神很是意味深長,“嗯,的確是病,得治!”
“……”宋芊雪微微沉默了片刻,貌似也有些回過神來,頓時臉上閃過一絲暗惱,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都道是平安和樂郡主清高,卻不想也是個牙尖嘴利的。”
洛傾雪不惱也不反駁,“素聞宋家芊雪小姐端莊知禮,卻不想……”說著,邊嘖嘖嘴,邊搖著頭,“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啊。”
“……”
兩人就這麼氣氛詭異地對視著,誰也不讓誰;可跟在兩人身後的侍婢卻早就已經是身體緊繃著,隨時準備撲上去救人。
良久,兩人才捂著唇,呵呵一笑。
“敢這麼教訓本小姐的你是第一個。”終於,宋芊雪恢復如常。
“敢在本郡主面前自成本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