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香低著頭,一雙溼漉漉的眸子眨巴眨巴看著她;眼中帶著微微的不解和疑惑,“小姐不是已經讓錦笙姑娘先行一步了嗎?”
“嗯。”洛傾雪點點頭,“待錦笙之後,你們也離開吧。”
“可是小姐,那你……”齊悅眉宇微微顰蹙著,清冷的臉上竟然帶著些許的擔憂,“小姐您乃千金之軀可是金貴著呢,但凡您有半死半好的損傷,您讓我們姐妹百年之後如何與老閣主交代。”
“能有什麼,再說有老閣主數十年的功力,縱使我未能將其完全融會貫通;但逃命總是可以的,放眼天下,這輕身功夫能出其右的當真能有多少?”洛傾雪神色慵懶地斜靠在軟榻上,懶懶地凝視著窗外;她從來就知道,在那個人三個月前入住精舍的時候她便已經知曉了。
三個月……
如今她便是要回雲都了,只怕也是已經到了他的底線了吧。
齊悅緊皺的眉頭仍舊沒有放下,轉頭看著洛傾雪,薄唇微微抿了抿,“可,可是……”
“……”
齊悅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瞧著向來大大咧咧的華香卻拉住她的衣袖搖搖頭;她華香是天生自來帶著快樂,但在與洛傾雪相處的這段時間,她也能偶爾感受到自家小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若有似無的哀傷,甚至偶爾還有著些許的迷茫;淡然,糾結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雖然不知道洛傾雪這般將所有的隨從都遣走是為了什麼,但既然老閣主讓她跟著面前之人,從此她便是她華香用生命效忠的物件;無論如何,這一點是永遠不變的;便是她死了,她也隨她而去,也算是完成老閣主最後的遺願了。
“小姐向來是極有想法的,只是待我與齊悅離開之後,小姐身邊也每個照顧的人……”說著,華香的聲音帶著些許黯然和悠悠;洛傾雪單手執著茶杯,那麼簡單的白瓷茶杯在她那纖細宛若削蔥根般的指尖,也好似變得流光溢彩宛若最珍貴的翡翠琉璃般;耐心而又沉默地聽著,華香接下來的話,“小姐,您定要照顧好自己才是。”
洛傾雪輕輕地呷了口茶,抬起頭微微笑了笑,“那是自然,難道你家小姐我瞧著像是自討苦吃的人?”
“這倒是,遇上小姐自來只有別人倒黴的份了。”華香深吸口氣,淡笑著轉頭看著齊悅,“既是如此,我們便也準備離開吧。”
齊悅深吸口氣,清冷的面色看著洛傾雪,雖然平日裡寡言,但那眼中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擔憂卻不似作假,“小姐,保重!”
“放心,只不過分隔幾個時辰而已,你們也去雲都城的別院吧。”說著,洛傾雪略微沉吟一嚇想了想,“不必……你們直接在城門外的茶棚候著就是。”
“奴婢明白。”華香恭謹地應聲,然後拉著齊悅快速的離開。
打發走最後一剝隨從之後,洛傾雪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次回府,到及笄,有些事情只怕是再也推脫不過來了。
想到三年前,外祖母奉召前腳剛離開雲都,孟氏一族快速敗落;整個鎮北侯府也陷入了異常的低迷,可就在那時,三皇子的母妃卻是向鎮北侯府丟擲了橄欖枝。
端著茶杯,品嚐著早已經褪去溫熱的涼茶,感受著舌尖的冰涼和淡淡的苦澀;她嘴角微微勾著。
“這就是雪丫頭吧,來來,讓本宮瞧瞧;還記得當初望月生你的時候就這麼小小的一隻,如今都長得這般大了,當真是女大十八變,瞧著瞧著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菀貴妃很是親熱地拉著應召入宮的洛傾雪的手。
洛傾雪低著頭,“菀貴妃謬讚了。”
“雪丫頭你可真是,與本宮還這般客氣做什麼。”菀貴妃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淡。
“孩兒參見母妃。”就在洛傾雪覺得尷尬至極又心中惴惴不安的時候,雲景疏卻適時地出來對著菀貴妃恭謹地行禮道,然後轉頭看向洛傾雪,“表妹原來也在。”
菀貴妃瞧著自家皇兒眼中毫不掩飾的情愫,再看向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頓時眼底劃過一道精芒,很快臉上又堆著笑,朝雲景疏招了招手,“原來是皇兒,來來,你表妹現在可是拘謹得緊,你帶她去御花園走走,當時散散心也好;母妃與洛老夫人有話要說。”
“是。”雲景疏應聲,單手背在身後,單手端在小腹前,看著洛傾雪輕盈淺笑,“表妹,咱們一起出去走走?”
洛傾雪看著神色不太好的孟氏,眉宇微微顰蹙著,“祖母的身子不大好,平安委實有些放心不下。”
“你這丫頭。”孟氏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