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5部分

“……”

聽著那低低沉沉,聲音分明,可仔細聽來卻又為不可查的笑聲,錦笙身子打了個寒顫;手上研墨的動作頓時停住,低下頭怔怔地瞧著洛傾雪;只見她仍舊不急不緩地抄寫著梵經,甚至連動作都未有絲毫變化;好久,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剛才肯定是自己幻聽了,嗯,絕對是!

重生一次的人何其敏感又何其敏銳,可洛傾雪卻只是嘴角微微勾了勾,並未說什麼。前世悲慘種種的經歷告訴她,有些人,有些事,能說出來的不一定是真的,擺到檯面上的也並不一定就能相信;反而是那些腌臢的事兒,倒是件件不假。

時光匆匆,歲月如流。

待洛傾雪再從書卷中抬起頭來時,窗外已是近黃昏。春日的太陽,遠沒有夏日的灼烈,掛在天邊的殘陽餘暉帶著星星點點的金紅,像是要給大地披上一層薄紗;靜謐難得,她肆意地伸了個懶腰。

“小姐。”錦笙蹙著眉頭,“這餘下的明日再寫吧,您已經忙了半晌了。”

“不妨。”洛傾雪罷了罷手,望著窗外,思緒放空,“前兒謝姨娘送來的烏骨雞怎麼處理了?”

錦笙眉宇微微蹙著,眼底帶著些許疑惑,小小的鼻翼抽了抽,小姐這思緒也未免太跳躍了些;心中腹誹著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只輕聲恭謹道,“姜嬤嬤瞧著那兩隻烏骨雞長得不錯,又是肥實的;正打算宰了給小姐補補身子呢。嬤嬤說,這烏骨雞可是難得的女子補身之物,這謝姨娘倒是有心了。”

“人麼,哪能沒有心的,姜嬤嬤這話說得可笑。”

洛傾雪故意嘴角微揚,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是若瞧得自己卻能發現那眼底盡是冷然,略微思索;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語氣嚴肅,“後日便是母親斷七閉墓的大日子,此時殺生太過不祥;那兩隻烏骨雞還是讓銀葉好好養著罷,也算是為母親積福了。”

“可是小姐,這……”被她那凌厲的視線斜睨著,“你只照我的話告訴姜嬤嬤,她會明白的。”

聞言,錦笙硬生生將到了舌尖的話又咽回喉間,恭謹地應答著,“是,奴婢明白。”

是夜,黑風凜凜,春寒料峭。

用罷晚飯,洛傾雪遣走了欲留下來守夜的錦書,整個人懶懶地窩在臨窗的羅漢床上,手上握著卷經文,薄唇開合間梵音嫋嫋,整個人原本因為重生而來的不安,焦灼,浮躁好似都沉澱了下來般。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吭,吭吭。”

陡然門邊傳來兩聲清脆的敲擊聲,被打斷的洛傾雪頓時眉宇微微顰蹙起,也沒有什麼動作,只語氣淡淡的,“都說不用守夜了,退下吧。”

“……”

屋外之人愣怔了半晌,許是因為重生一次的緣故,洛傾雪變得格外的敏感,話說了幾遍,心裡便浮上了一股不悅,頓時俏臉微沉,連帶著語氣也不怎麼好,“怎麼本小姐的話還不聽了是不是?”

“大小姐,是我!婢妾紅梅。”

好久,直到洛傾雪都有些不耐之後,門外這才響起帶著些許沙啞,壓抑的聲音。

原本半躺在羅漢床上,倚著憑几的洛傾雪陡然坐直了身子;手上還握著一卷泛黃的經文,可好看清秀的眉宇卻是蹙成一團;周姨娘?這麼晚了她來做什麼?

“……”

一時間,兩廂無話;僅餘那紅漆雕花楠木的大門,隔著心思各異的兩人。

“罷,進來吧。”

直到小香几上嫋嫋的香菸散盡,洛傾雪抬起手挑了挑燃盡的燭火燈芯,淡淡道。

“吱——呀。”

木門開合,周姨娘身著素色簡單的布衣,面色蒼白,唇無血色;原本宛若圓月般大的臉上也染上了些許憔悴,她披著略嫌陳舊的披風,提著燈籠,隻身前來;對著洛傾雪盈盈福身道,“婢妾見過大小姐。”

“屋內只有我們兩人,這些俗禮免了也罷。”洛傾雪淡淡地,可人卻仍舊端坐在羅漢床上,並沒有動作。

“謝大小姐。”周姨娘勉強地勾了勾嘴角,也不推拒。

“坐吧。”洛傾雪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不知周姨娘這麼晚了來我這兒,所為何事?”

周姨娘低著頭,心裡也是極亂的;昨夜,她並非沒有察覺到事情的不對,但她區區侍妾又怎能拒絕侯爺的邀歡,現在想來只怕竟是落入了別人的圈套;不僅失了孩子,更是失了侯爺的心。想著,她只覺得心尖尖都發涼。縮在袖中,指甲死死地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