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心還是善良的;可如果說得不好聽的,可不就是刁蠻任性,仗勢欺人嗎?而她所仗的勢,卻是這天下無數人都求而不得的;那個人能夠坐穩那張椅子,又豈能看不出絲毫的蹊蹺。自在大殿上看到那九公主好幾次欲言又止的神情之後,她就有了事情被揭發的覺悟。
洛傾雪嘴角微微勾著,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帶著一股讓人心驚膽寒的邪肆,“不知道如何,知道了又如何?說來說去是那九公主和宋芊芊聯合起來算計本小姐,本小姐可有做過什麼?”
“……”秦霜面帶不解地看著洛傾雪,“可,可是……那可是九公主……”
在眾人的眼底,不管什麼時候,輿論總是偏向弱者;現在自家小姐和九公主比起來,明明九公主比較可憐好吧,只怕事情如果傳了出去……光是想想,秦霜就不由得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洛傾雪卻是沒有絲毫的著急,這枯井裡的女屍,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股心神不寧的感覺,原本還好好的書卷上的字此刻卻像是活了起來般,歪歪扭扭的,讓她一個字都看不懂。
“算了,你們都退下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既然看不進去索性就書卷放在一邊,罷了罷手,瞧著不遠處已經將衣櫃收拾好的錦笙等人,語氣稍嫌有些不耐。
錦笙等人齊齊抬頭看向方才從外面趕回來的秦霜,眼中帶著明顯的探尋。
秦霜朝她們微不可查地搖搖頭,然後下巴朝著大門的方向輕輕揚了揚,幾人立刻會意,趕緊朝洛傾雪行禮道,“那小姐您好生歇著,奴婢們就先告退了。”
“嗯。”洛傾雪微微頷首。
對這幾個丫鬟之間的小動作她自然沒有忽略,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壞處,就隨他們去了。
遣走幾個丫鬟,洛傾雪有氣無力地輕喝一聲,“長歸可在?”
“主上。”長歸的嗓音帶著些許的頹然,還有那濃郁到讓人想忽略都不可能的傷感。
幾乎是在他出現的片刻,洛傾雪就恍然明白了些什麼,她薄唇微微抿著,想到那個名字,心裡更是好似針扎般的疼痛,“去見過他了?”
“主上,我……”長歸抬起頭有些急切地解釋著,可剛說了兩個字,後面的那些話卻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兒上一般怎麼都說不出口;自家主上是何等的聰慧伶俐之人,他現在的這些表情,早已經說明了事情,他有些沮喪地垂下腦袋,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瞧著長歸那不解釋也不開口的模樣,洛傾雪垂下眼瞼,隨著眼底不斷聚集的幽深,心更是越來越沉,越來越涼,深吸口氣,她兀自笑了出聲,“罷了,人家現在可是正四品的侍衛長,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你又何苦非要……”
隱衛,隱衛,終身隱於人前,直到死或許都沒有這個人的絲毫記錄。
臻首微微抬起,瞧著立在自己身側垂著腦袋的男子,洛傾雪第一次注意到其實他有一張好看的臉,雖然比不得大哥的俊俏,更及不上容末的謫仙,但至少卻是清秀、乾乾淨淨帶著些許陽光的俊逸,只怕是任誰都想不到這樣白白淨淨的男子竟然會是殺人不眨眼的隱衛。
洛傾雪第一次想到那個問題,“長歸,你甘心嗎?”
“屬下愚昧。”長歸心裡陡然咯噔一聲,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不讓洛傾雪發現自己的異樣,頭確實越發的低垂了下去。
“身為隱衛,被抹去明面上的身份便是終身都只能隱於人前,甚至那些人都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就這樣默默無聞一輩子,你真的甘心嗎?”洛傾雪的話非常直白,不給長歸一絲裝瘋賣傻的可能。
長歸原本緊繃著的臉色頓時輕鬆了很多,還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主上多慮了。”
“……”洛傾雪看著她,眉梢淺揚。
“長歸的命是靜安太長公主給的,既然靜安太長公主將屬下給了主上,長歸的命就是主上的。”長歸低著頭,語氣平緩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可是洛傾雪卻能發現他那清澈的眼神;不等洛傾雪開口,他卻兀自抬頭,望著窗外的天空,“年幼時,也曾經羨慕過那能夠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在天空徜徉的鳥類,可漸漸的長大了,才發現每個人自出生到消亡,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尊榮,所謂的低賤;每個人來到這個紅塵都帶著自己的使命,既然長歸的使命是要保護主上直到生命的終結,長歸信命。”
“信命。”洛傾雪輕輕地重複著兩個字,猛然心底有了很大的觸動。
洛傾雪嘴角微微彎著,很是認真地看著長歸,“如果有一天,我說如果,當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