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運氣極好,找了不上七八家,便找到了一戶獸人家裡。那家裝飾和富麗堂皇,顯是非富即貴,一家四口正在客廳中喝茶聊天,都是遍體黑毛,身材高大,若非毛是黑的,倒像是哪處仙府裡的毛兒女了。
蕭展如在窗外隱約聽到了一聲“奇亞拉”,卻不大清楚,便身與劍合,化作一道銀光穿入窗戶縫隙,藏身在長椅後面偷聽他們說話。
正在說話的是個男獸人,長髮間已夾雜著許多銀絲,額頭上也看得出有些皺紋,但眼神仍是極明亮,透著一股銳氣,應當便是這家的男主人了。他心情似乎十分不悅,說一句話竟要嘆三四次氣,正在為坦斯的國政操心。
“不只拜耶,全坦斯都有光明聖殿和其它十二國的駐軍,坦斯已經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了。都怪奇亞拉這個逆子,還有他結交的那個什麼傭兵團的人!”
“別生氣了,連國王都管不了他們,你生氣有什麼用呢?再說這也不能全怪奇亞拉,他還太小,只是被那些狡詐的傭兵騙了。”另一個身穿長裙的獸人給他端了杯水遞過去,她長相雖粗,聲音卻溫和婉轉,聽起來十分慈愛。
奇亞拉的父親仍在生氣,啪地把杯子放在了案上,衝著妻子怒斥道:“是啊,國王都管不了他們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從駐軍變成分割坦斯的領土,我們就要連國家都沒有了!光明聖殿,哼,光明聖殿!坦斯怎麼會遇到這種妖魔,光明神殿的領祭司親口承認那個妖魔是女神,國王才會……我才不信,這背後沒有……”
“父親!”坐在長椅上的男獸人大聲打斷了他的話,“父親,請您小聲些,外面有人……”
“是啊父親,我們必須要謹慎些,再謹慎些,不能再讓人抓住把柄了。您還是先去睡一會兒吧,求您,別再提這種事了。”離父親更近些的男獸人站起身來,扶住了他的父親,讓兄弟陪自己一起送父親回房,他們的母親也一起跟去,順便熄滅了客廳的燈光。
既然確定了這是奇亞拉的家,蕭展如便挨個房間細細地搜過,終於在閣樓中見到了奇亞拉。他還沒睡著,正坐在一張小床上,呆呆地看著燭火想事情。床前一張小桌子上擺著一盤面包和肉菜,還有一杯水,都已經冷了,看來卻一點也沒動過。
蕭展如見到是他,便從空中突然現形,在他叫出聲前一指點了他的啞穴,低聲說道:“奇亞拉,我是蕭展如。”
奇亞拉眼睛一下子瞪圓了,裡面充滿了怨恨和憤怒,站起身來就要去抓蕭展如。蕭展如一手接住了他的手臂,稍一用力,把他推回床上,又點了他的穴道,讓他能安靜地聽自己說話。
“聽我說奇亞拉,我不是妖魔,也從未說過自己是女神。我只騎著一隻獨角獸找回到我家鄉的路,中途遇到了你們罷了。我是聽說了光明聖殿召集各國軍隊進駐坦斯,才知道我們離開後坦斯出了事,所以回來看看你們現在怎樣。”
奇亞拉本來閉著眼睛不肯聽他說話,後來又慢慢睜開看著他,眼中的憤恨也漸漸退下。蕭展如見狀,便給他解了身上穴道:“我是來救你們的,如果你信任我,就點點頭,只要你不叫喊,我可以讓你說出話來。”
奇亞拉聽了,果然慢慢點了點頭,蕭展如便解了他的啞穴,問他:“蘇魯特他們在哪裡,有沒有性命之憂?”
奇亞拉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緊盯著他的雙手問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歸去
蕭展如見他已相信自己的說法,心中便是一鬆,溫言道:“這也是為了方便打聽你們的行蹤。若以我的本來面目現身,只怕早已被巡城士兵發現了。”
奇亞拉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又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房裡,就好像,你會隱身一樣?”
“我確實會隱身之法,我本非洛安達大陸之人,隱身術也是我的老師教授的魔法之一。”
蕭展如說得很平淡,奇亞拉的臉卻扭曲了,低聲咆哮起來:“你不是洛安達大陸的人?開什麼玩笑!這個世界只有洛安達大陸一塊陸地而已,其它的地方除了海洋,什麼都沒有。你以為我是個獸人,就可以說這種謊話來愚弄嗎?”
“我並沒有愚弄你的意思,這些全是真話。我來到洛安達大陸後首次遇到的人就是沸血傭兵團,你們待我也很好,我能與師兄重逢,其中也有你們的功勞。所以我聽說坦斯出了事後,便想回來看看你們是否受了連累……”
“住口!住口!你這個妖魔,還想用這些話迷惑我嗎?”奇亞拉衝過來抓住蕭展如的領子,大聲打斷了他的話。他已經忘記了要控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