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難道真是神魔所有,怎麼處處透著詭異?想歸想,蕭展如還是打算馴服一匹馬妖作腳力,好早日走出這片森林,於是覷準其中最為驃肥體壯的一匹,閃身躲過尖角,一手抱住它脖頸下方,一手攥住鬃毛,翻身騎了上去。
獨角獸幾時被人騎過?所有的獨角獸都不知如何是好——不攻擊,自己的同族被人類欺負了;攻擊吧,誤傷到同族怎麼辦?這一躊躇,就給蕭展如留出了時間。他見那些馬不再攻擊,雙腿一夾馬腹,掰著長角就向外衝去。
那隻被騎的獨角獸可是萬分不樂意,上躥下跳,左奔右突,恨不得立刻將背上的人類甩下去。可蕭展如的力氣比它大得多,任它怎奔跑跳躍,都死死摟著它的脖子,穩穩地坐在它背上紋絲不動,身上還釋放出強大的威壓,讓它不由自主地想屈伏於他腳下。跑了大半天,獨角獸的體力幾乎被消耗殆盡,蕭展如還不斷夾它的肚子,催它前行。獨角獸只管低聲哀叫,卻是一步路也走不動了。
蕭展如看那馬怪的野性差不多消磨盡了,便在其頭上畫了一道符,那馬便乖乖地伏在地上,聽他吩咐。有了腳力代步,要回荃山便快了不少,蕭展如心中稍安,就與那怪馬取了個名字,叫做一寸金,取那馬頭上有寸許長的金角之意,然後放他自在吃草,自己便就地坐下,運功調息。
一寸金吃飽喝足後,緩緩地來到了那個用奇特的魔法與他締結主從契約的人類身邊。儘管這個人類使用的魔法不是人類與魔獸締結契約的正確魔法,這個人類所說的語言它也不能理解,但是這個人類卻確實地成為了它的主人,他的意圖它也能夠理解,這種魔法到底是什麼?這個人,真是人類嗎?天生聰慧的獨角獸陷入了沉思中。將來,想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自己都必須要和這個披著人類外皮的怪物在一起,它會想辦法瞭解這個人一切隱秘的力量,然後,從他的手中,重新爭得自己的自由!
蕭展如並不關心自己新馴服的怪馬想的是什麼,見它休整已畢,便站起身來,重新騎了上去,呼喝一寸金尋路離開這片森林。
獨角獸雖不是識途老馬,至少也比初來乍到的蕭展如更認得路些。一路曉行夜宿,不過三兩天的工夫,一人一獸便走到了森林的邊緣。再往前行,並沒有蕭展如所期盼的村落民居,也沒有道路,而是橫著一條大河,波瀾壯闊,對面不見人。水邊趴著許多長嘴利牙的猙獰怪獸,正欲擇人而噬。一寸金停下腳步,對蕭展如說:“這片森林四周都被水環繞,河裡都是些吃人魔魚魔獸,一般人類都是許多戰士和法師結伴才能安然渡河進入森林,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是離不開這片森林的,你放棄吧。”
蕭展如聽見一寸金嗷嗷怪叫,停步不前,便知它是害怕那些魔怪,不敢向前,便下了獸,叫它向森林裡多走幾步,自己左手三指微合,掐定法訣,右手一招,使了一個五雷轟頂劈向河邊怪獸。這些居住在森林邊緣的魔獸一般等級都較低,魔法不說銀狼,就連獨角獸都不如。被蕭展如召喚來的雷電一擊,不幸的當場化作飛灰,運氣稍好、魔力稍高的也是奄奄一息,全身焦黑地躺在地上,就連水底的魔魚都有不少肚皮翻白,浮到水面上來。
蕭展如見這些魔獸這麼不經打,就招手將一寸金喚了回來,咬破手指在它背上畫了個張天師降龍伏虎符,待那符化作一道金光融入它的皮毛中後便翻身上馬,要它涉水而行。
一寸金本來不願意離開這片森林,看這個人類也不認路,就把他帶到了這片大河邊,好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這個人類的魔法竟然這麼高強,既不用唸咒語,也不用畫魔法陣就召來了雷電,那些雷電的能量之強,就連岸邊那些擁有厚厚的抗法面板的魔鱷都無法抵禦,甚至一擊之下就化作了飛灰。它也沒辦法反抗主人的命令,只好不情不願地馱著蕭展如向對岸游去。到了河中央,有無數魔魚圍上來想吃掉他們,但魔魚一量靠近,獨角獸身上就散出一片金光。魔魚似乎對那金光十分畏懼,被光一照就全數退開,蕭展如一路提著真元,準備應對半路出現的魔獸,結果河中竟再無妖怪出現,不過兩個時辰光景,就見到了河岸。
上得岸來,一寸金已經累筋疲力盡,趴在岸邊自顧自喘息,蕭展如也脫下裙襪,重將衣服擰乾,又用手舀了幾捧河水喝,方細細打量周圍環境。河岸這邊也沒有農田村舍,而是一片丘陵。山勢不算太高,林木稀疏,雜草從生,遠處有幾條被人踩踏而成的細小土路,更遠處有一條稍寬闊些的平坦土路,順著河岸蜿蜒而下。就眼前所見,他也判斷不出自己身處何地,只好待一寸金歇罷,順著土路走上一段,看通向哪座城池了。
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