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大部分人而言,這任務絕對稱不上過分,說是美差,倒還差不多。
「蘇小姐,你認為我們什麼時候去斛蘭島比較好些呢?現在落霞湖應該是一年中景色最綺麗的時候了,也許完成了任務後,我們可以去……呃,蘇小姐?」
身為組織中諸長老的重點培養物件,年紀輕輕便在諸多後起之秀中立住了腳跟,且出類拔萃的何慕儀,再一次失利於佳人清冷凜冽的氣勢下。
只是淡淡流轉的目光,便令他覺得似是被千百支冰寒徹骨的小劍刺入肌膚,幾乎要把血液冰成冰塊兒。
不愧是六大力量三大制約公認的女王級人物,也無怪乎近兩年來,由她所接手的蘇氏經濟力量,竟在巔峰的極限狀態下持續成長,成為令世界任何大型企業也無法輕視的力量。
蘇怡,如斯佳人,如果錯過,那麼,這輩子他都會後悔!
在來到蘭光之前,他已將有關於蘇怡的資料查了個透徹,他也知道,在兩年前那場黑暗世界的嚴重動亂中,那個最重要的關鍵人物,即已經死在長鏈戰場上的張真宇,和蘇怡有著非常微妙的關係,如果將條件放寬些,他們已可稱之為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那又如何?見過那種交往中牽手稀世,親吻絕跡的人嗎?兩三個月的接觸算得了什麼?張真宇已經死了,他和蘇怡已經不可能有未來了,而自己,身為炎黃進化力量的棟樑之才,前途無量的天之驕子,以一年兩年的時間,難道還會比不過一個死人?
他要蘇怡!他下定了決心。
「退潮了……」
被殘陽染成了硃紅色的海水在我眼前盪漾,帶著餘燼般的溫暖,使我感到了幾分心安。
兩年的經歷使我分外地恐懼寒冷……或者說是厭惡更合適些。
這不能怪我,任何一個人,在絕對非自願的情況下,被封在極地的冰山下,飽嘗苦痛恐懼,所得到的結果,便是我這樣的了!
在死寂的冰山下,能夠聽到下方若斷若續的流水聲,便是如天籟一般的享受……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聲音……
自己的肉體逐分逐毫的生長所發出的輕響,這聲音,可稱之為享受嗎?
天擊道之星殞的後遺症,當然就是讓我的肉體從人間蒸發,並且讓我的元神——這個令我一直無法理解的東西,墜入永不輪迴的黑暗中,直至灰飛煙滅。
只是,出乎主宰一切的十方神仙的意料,星殞的無限昇華作用,固然可以將任何人從這個世界抹乾淨,但,在特殊時間、地點、人物的交相輝映下,也能產生第二種結果。
當時,病魔境瞬間的突破,老爸那霸道的神念力量,以及一時潛伏在我的思維深處的「太息丹行圖」突發爆發出來的光芒,使本來鐵定的真理出現了變數。
元神逃逸,憑著生命本能逃到了最可能儲存元神的極地冰山下,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大約也就是兩三個月的工夫吧,細微的聲響——肌體生長的聲音將我的元神驚醒,由此拉開了我長達一年零九個月的漫長磨難生涯……
沒有瘋掉的我,在元神的基礎上,純粹地以神御物,以太息丹行圖的玄妙手段,擷採天地精華,硬是憑空生成了一個完整的肉體,神智在近乎於無窮無盡的折磨下,也變得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更為冷澈敏銳,舊日的力量重新地歸屬於我,且進步到了一個令我自己也為之驚歎的地步,而不久,龐大的破冰潛艇撞碎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
那一天,我記得非常清楚——新紀二○五四年五月七日。
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細長的釣杆,讓鉤上那一條笨魚死裡逃生——遊輪以最高速行駛,我又沒放魚餌,這種情況都能上鉤,除了一個「笨」字,還有什麼能更貼切地描述它呢?
死裡逃生的笨魚,在海水中過度興奮地扭了扭身子,哧溜溜地潛向海水深處,帶起了幾等於無的波紋,我的神念注視著這一切,直等到老姐來到我身後,才將注意力轉了回來。
仍然是一身閒適寬鬆的白袍,這位比容妖女還要小一歲的女皇級人物,此刻實在是沒有什麼威勢可言。
「小弟,蘭光的局勢混亂得很,你確定要這時候去趟混水嗎?」
身為神話英雄力量之中,可能是最具影響力的權威人士之一,老姐的話必定是金玉良言,只可惜,只要一想到那列島上許久未見的諸位,我的心便從冰山般冷澈冰寒的狀態下,崩潰到慘不忍睹的少年心境。
真的很想啊!
現在的我,不需要逃避家裡那令人窒息的沉重壓力,不需要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