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挫折中掙扎出來,再次投入那希望渺茫的戰鬥中。
這樣的意志,需要用多大的精力來維護?即使蘇怡修為精深,也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絕望、壓力、愧疚、責任,已經讓這位芳華正茂的少女心力衰竭,幾無以為繼。
「女師大人!」
齊賢上前一步,正想勸蘇怡保重身體,心中忽有所覺。猛回頭,面色同樣不佳的容知雅正微笑著舉杯示意,她是來和蘇怡做例行的事務安排的。
齊賢嘆了一口氣,向她打聲招呼,腳步沉重地去了。
承擔著壓力和責任的不只是蘇怡一人。蘇怡的主要精力,是負責對機械裝置的改造和實驗,嘗試用科技的手段達到目的,而容知雅也不比她輕鬆。
在容知雅這方,彙集了炎黃最精英的咒法高手,他們正日以繼夜地開發著一系列承擔深海重壓的新型咒法,準備以群體協作的方式,打破人體極限。
進度雖也不慢,但至今最大下潛深度,也不過是一萬兩千公尺左右,而且法力耗費巨大,當時入海試驗的幾十位高手,差點兒就魂喪海底,至今還未恢復元氣。
在這樣的情況下,容知雅承受的壓力比蘇怡,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她重病方愈,精力方面更是糟糕。兩位平日裡容光煥發的絕代佳人,此時站在一起,兩相映照,使齊賢這般的鐵漢也心頭髮酸。
他走在甲板上,吹著海風,也依然不能使心情放鬆下來:「事情都這樣了,孤岫先生、雲忘先生為什麼還沒訊息?
「要知道,海底被困的可是他們的親兒子、親孫子!還有永定候、容大小姐、容老狐狸,這些活躍分子又到哪裡去了?他們難道就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妹妹受這樣的折磨?
「看看人家斯蒂安,不但派出自己的貼身保鏢去海底探查,還努力地幫著女師大人減輕負擔,一個乾姐姐都能做出個樣子來,那些親屬在幹什麼?」
作為一個外人,齊賢能有這番打抱不平的心思,已經是非常難得。
不過他也只能在心中發發牢騷而已,要他直截了當地指出這些實力派的問題,他還真沒這個膽量。
正在腹誹之際,心中忽覺不對,急忙停住腳步,再抬頭時,他竟被嚇得呆住了。
「張……張雲忘!啊,雲忘兄!」
在他眼前的,正是天下第一高手,世上唯一一位「超限階」,中天帝國皇帝張真宇的親爹——張雲忘!
出於某種原因,齊賢的年齡雖比張雲忘大上一點兒,卻一直稱他為兄,兩人的關係不冷不熱,平常的時候,見了面也就是打個招呼,行個禮,如此而已。可現在就大不一樣了!
用久旱逢甘霖來形容齊賢此刻的心情,並不為過。
他在一驚之後,立刻以前所未有的熱情迎了上去,恨不能把心頭的對蘇怡等人的擔憂全部傾倒出來。
可人家張雲忘不領情啊,齊賢剛衝到他身前,這位老大人便老大不客氣地一把揪著了齊賢的衣領,俊美的臉龐上一片猙獰:「齊賢,你做的好事!」
一句話將齊賢轟得頭暈目眩,超限階高手的威勢可不是鬧著玩的!在張雲忘野蠻的手法下,世上還能保持頭腦清醒的人物或許還未出生!齊賢猝不及防之下,一時間期期艾艾,哪還說得出話來?
「齊賢,我問你,我兒子這是怎麼回事?」
看齊賢被自己轟了個頭昏腦脹,張雲忘也知道太過暴力不行。所以一句獅子吼,先震醒對方,然後才開始進一步逼問。
齊賢搖晃著腦袋清醒過來,好不容易才明白張雲忘的意思,一時間又急又氣,又羞又惱,卻是做聲不得。
好傢伙,看來張雲忘是為了兒子的生死未卜興師問罪來了。
在這一點上,齊賢又能說些什麼。他身為光祿卿,本來就負責皇帝的安全事務,這次事情的發生,雖然最大的責任並不在他身上,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屬下,他必然要有當替罪羊的覺悟。
所以,他籲出口氣,剛想接下這個罪過,張雲忘又再次揪住他的衣領:「該死的,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那個小王八蛋竟然偷偷地去公證結婚,你這個光祿卿是怎麼當的?就算你不能阻止,難道還不能告訴我們嗎?」
啊……齊賢呆若木雞。
而這時,張雲忘已經將他扔在一邊,氣沖沖地向裡走,齊賢傻傻地呆了半晌,才猛然跳起來,「喂喂」地叫了兩聲,高速追去。
等他衝到剛剛才出來的艙室中,裡面出乎意料地異常安靜,並沒有他所預期的「公公雷霆震怒,兒媳垂淚聽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