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沒有表現出任何一丁點兒對上司、對長輩的禮貌,而我也別過頭,不想看這個老頭兒有意讓人尷尬的笑臉。
可恨的是,這老頭兒根本就不想放過我,他笑吟吟地對我打了個招呼,用他長輩上司的身分屈尊下問:「這位是……」
「張真宇!」我對他點點頭,行了個傭兵禮節。
當傭兵就是這一點好,對這種高階將領點點頭,擺擺胳膊就成了,也不用在下面當孫子侍候著,這個感覺還不錯。
我現在似乎真的有了些名氣,聽到了我的名字,這老頭明顯地一楞,原來散漫的目光驀地多了幾分凌厲。
只見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一會兒,才試探性地輕輕地道:「張真宇?那個『餓狼』傭兵團裡的『小狼牙』?」
我對他露出了笑臉,道了聲:「是。」
這老頭兒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瞪大了他那雙一直眯縫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在我臉上,嘴巴也張得老大,哪還有一點點老年人所應擁有的沉穩模樣?
而他說出的話也開始結巴:「那……你,你就是雯霽的兒子囉!」
我聳聳肩,雖然奇怪這老頭竟然知道我那一向低調的老媽的名字,但仍回以微笑道:「如你所說的,如果你指的是我媽嶽雯霽的話,那麼,我是!」
「老天爺,我的幹外孫啊!你怎麼會瘦成這個樣子了?至少掉了四十斤肉啊!」
我張大嘴,看著眼前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幹外公,一時間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而這個現象一直持續到了巖洞裡,老頭的爪子一直抓著我的手,雖說他的手保養得不錯,但還是讓我直起雞皮疙瘩。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曾見過這個看起來非常熟悉我一切的老頭兒參謀長,可是他這態度……「我們見過面啊!不久前,在醫院裡,我去看望雲忘的時候,咱們不是打過招呼嗎?」
這老頭兒努力地激起我的記憶,我皺著眉頭,想著當初在醫院裡的生活畫面。
當時,除了陪著老媽和爺爺在老爸床邊,就是詛咒禁忌匪類的無恥,要不就是看電視,來了解關於「三枚導彈事件」的發展變化,其他的,我還做過什麼嗎?
看著我完全沒有反應的臉,老頭兒參謀長抽抽嘴角,咬著牙再道出了最後一句:「你不記得那天,你動手把一群探望雲忘的人全打出門去的事了嗎?」
我好像記起來了!
那是在我到醫院的第二天,情緒還沒有回覆過來,而這時,有那麼一大堆人,好像做秀一樣來看老爸,差點打擾了爺爺對老爸的針灸治療。
很不幸,那時候已將近三十個小時沒闔眼的我,脾氣已經到了老媽也壓不住的地步……所以,很自然的,我用最簡潔明快的手法,將一行二十多人全數擊出門外,再將外面走廊中幾乎超過兩位數的保鏢全部擊昏,用這個來發洩我心中的悶氣。
嗯,這個老頭子,莫非就是其中的一員?
我還記得,在最後有幾個人,做為探望我老爸的代表進去,和老媽還有爺爺談了好長一段時間,這老頭應該就是其中之一了。
不過……幹外公?他有這麼偉大嗎?
「呵,認你媽當乾女兒,是有點兒一廂情願,她到現在也不過叫我一聲朱伯伯而已,不過,這可不會妨礙咱們爺倆兒的感情!」
老頭兒很聰明地和盤托出了與老媽真正的關係,最後還無恥地跟我套交情,並且很獨裁地講:「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幹爺爺我帶來了司令部的大廚,咱們爺兒倆,還有全團的官兵,就好好地吃一頓臘八粥,然後,準備熱熱鬧鬧過個戰地新年吧!」
第二章年前
過戰地新年?等這老頭兒提了一下,我才想起,今天已經臘八了啊!還有幾天,就該過年了……現在已經是二月中旬,才剛剛臘月……今年的春天來得真是好晚啊!
我有些發楞,戰鬥中從來沒有想到過,春節這個日子,竟要在戰場上度過。自我懂事起,好像還沒有這樣度過炎黃人最重要的節日……還記得去年的大年三十,在家裡的時候,被灌到人事不省的我一覺醒來,發現房頂被掀到了百米開外,家中電器全部碎裂無遺,鼻青臉腫的爺爺對著我笑,同樣鼻青臉腫的老爸,卻摟著不沾一塵如仙子一樣的老媽睡在地上還沒醒來……很溫馨的畫面,不是嗎?
只是,在今年春節,這情景應是不可能出現了……這感覺,不好!
我冷冷地一笑,真的不好!這光景,離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也不過是一步之差而已,不能多想,想多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