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馬文優雅地伸手虛引,把指尖指向了身前的黑色監牢。
我無意識地點點頭,和緩緩張開的大門同一步調,沒入了黑暗之中。
“咯!”大門關上,隔絕了最後一絲光線,這座監牢的避光性令人咋舌,在這裡人們能夠見到的,只有純粹的黑暗。
馬文的呼吸在黑暗中愈發清晰,但這並不能吸引我的注意,事實上,在踏進這裡的第一時間,我便知道,監牢裡還有另一個人。
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強大的感應能力就直接告訴我答案:“‘死囚’比索亞克!”
我想,若是神英的王者在這裡,絕對會立刻爆發一場將整個梵帝崗轟上半空的極限大戰,如果曾經的光榮騎士證詞無誤,這裡的兩位,就是殺害卡繆的兇手之二。
對一些人來說,這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我同樣如此認為。
但是,暫時的,至少是現在,我不能出手去維護心底的一點正義。畢竟,我要重視影響;畢竟,現在是外交時間。
而在這個時候,克魯斯皮爾的聲音像是不散的冤魂,在我腦中迴響:“我們不是國家領袖,這裡,也不是聯合國!”
在純粹的黑暗中,沒有人能夠用到眼睛的功能,即使可以,那效率也低得讓人難以忍受,所以,大家的神念流動,在相對狹小的空間內,密集到擁擠的地步。
我們就像是靜止不動的蝙蝠,在黑暗中一點一點地,把儘可能多的空間放在自己的掌握之中“Welcome
tomykingdom
!”這是馬文的低語,近似於惡魔的呻吟,禮貌,卻絕不令人開心。當話語的尾音還在黑暗裡遊動,他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完全融在這不過近百平方公尺的空間裡,黑暗就是他的軀體,我像是進入了某個龐然大物的肚子裡。
我輕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暫時放棄了同比索亞克打招呼,而是昂起頭,微笑道:“到這裡來,究竟有什麼目的?尊敬的教皇陛下?”
“這裡是我的領域!”馬文的話音裡有很多感慨的因素,物理和精神上的因素在黑暗裡碰撞迴盪,發出嗡嗡的迴響。
“十二年的黑暗生活,使我能夠在這裡,發揮百分之二百的力量!此刻,我想用這種力量向你討教,以解決一個困擾我多時的問題,張真宇,你接受嗎?”
原來是這種目的?身為武者,我不應該拒絕這種邀請,但是特殊的身分、特殊的時間,仍讓我有些顧忌,我聳了聳肩,問道:“雖然並不想說,但是,還是要問一句,就這樣動手合適嗎?教皇和他的客人在這裡決鬥?”
“對不起,這是本人的任性,而這似乎也不構成你拒絕的理由。”
“還有會議……”
“我相信不久後會有一個令所有人滿意的結果。”
“我可不可以將其視為外交問題?”
“我可以回答:我們不是國家領袖,這裡,也不是聯合國!”
一模一樣的話語,當場斬斷了我可能的回應理由。我進入了大約五秒鐘的思考時間,然後搖搖頭,開始挽袖子:“希望在戰後,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覆。但是……
“如果我收不住手的話,現在,就是提前道歉了!”
馬文沒有回話,說話的是比索亞克,在黑暗中,他微鞠一躬,翩翩有禮地道:“我將作為裁判和見證人,請兩位準備。”
在發話的過程中,他一直後退,直退到門口,開啟門,在光線還來不及鑽到我腳邊的時候,就滑了出去,在外面把門關上,落鎖。
光線的細微變化沒有使氣氛產生任何改變,直到門上響起有節奏的敲擊聲,伴隨著一個單詞:“開始!”
黑獄震動了一下,由強烈氣感架構而成的資訊流,攪動天地元氣,瞬間穿透數百公尺深的地底,衝上地面,向四面八方擴散。
“這是怎麼回事!”阿儂列皺起眉頭,看著桌上微微抖動的高腳杯,紅色的酒液有規律地晃動,僅以目見,沒有任何人力加諸其上。
始作俑者,是地下深處傳來的震波。
會議廳開始了一波騷動,數十名與會者先是面面相覷,繼而便忍不住與身邊關係較近者展開了交流。
“地震嗎?”
“不,是有人在打鬥!”
“在地下?極限戰?”
“是誰?”
交頭接耳的人們漸漸造成一波嗡嗡的聲浪,雖然如杜古、阿儂列這樣的領袖人物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