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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鬼靈。大魔女的傳信使者。」明鏡好整以暇的答道。「天國曼陀羅現世,百鬼不超生!牠是來宣戰的。」
不再是單純的鸚鵡學舌,鬼靈烏鴉念出了一串恍若魔咒的古代詩句。
祗園精舍鐘聲響,
訴說世事本無常;
娑羅雙樹花失色,
盛者必衰若滄桑。
驕奢之人不長久,
好似春夜夢一場;
強梁霸道終殄滅,
恰如風前塵土揚。
獰笑般的叫聲刺入耳膜,烏鴉倏的沖天飛起,就在即將消失的剎那,砰的一聲,碎裂成血紅的禮花,博得大神廟周圍狂歡人群陣陣無知的歡呼,伸手迎接那來自魔獄的血肉……
孔雀歷一二一年辭舊迎新的鐘聲,也在雨雪紛飛的冬日彤雲中恰到好處的敲響。
第五章 天下蒼生道與魔
後人追憶一二一年初朱雀大陸那場波及甚廣的大災難時,往往從那年冬天的鼠疫談起,但很少有人知道,災難的端倪最初並非顯現在孔雀帝都,而是醞釀於千里之外的魔域。
得知新舊世界前因後果的龍之介沒有接受魔女謬斯愛的暗示,儘管知道自己的宿命註定是為她──一切超人類的母神,舊世界的人造妖魔──奉獻生命與靈魂,可崇尚自由的心卻永遠不甘雌伏。
謬斯賜予他新生,卻無法改造風之子的靈魂,龍之介不懂所謂「貴賤高低」的階層劃分,他堅信天賦萬物自由平等,與其說是蔑視強權,倒不如說他性格深處埋藏了對一切束縛的化不開的憎恨。
憎恨束縛的龍之介偏偏碰上凌駕於萬物生靈之上的謬斯,恩情的紐帶鎖住了風的腳步。
「憑什麼審判?憑什麼消滅一切生命?」龍之介曾質問謬斯,「你以為自己比人類或者豬狗或者土木頑石優秀、仁慈、善良、正義?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你憑什麼消滅他們?力量還是智慧?」
「我?」謬斯沒有絲毫怒意,龍之介的質問正是她曾經一度的反思。「我是一切汙穢之中最骯髒的生命,所以才被選擇為淨化的執行者。阿介,你知道嗎?」她恬靜的陳述:「死亡就是一切的救贖,萬物的結局都將無法擺脫這個完美的句號。我也不例外。當一切都得以淨化,我將在萬物殞滅之後結束自己的生命。然後,世界就清淨了。」
龍之介不是聰明絕頂的人,他反覆思索考慮謬斯的話,可在承認淨化必要性的前提下,他找不到任何矛盾之處。
無可否認,謬斯是最深層次的悲觀主義者,建立在悲觀主義基礎上的淨化理論無疑是絕望的結晶,可對崇拜自由的龍之介而言,悲觀與絕望不正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世界上當真有絕對的自由?他也不止一次的捫心自問。多年來流浪的經歷總結出否定的答案,只有死人才會拋開一切束縛。
看似獨善其身的絕對自由,歸根結底離不開「個人」二字,而無政府主義者歷來都難逃疏而不漏的社會之網,除了被改造為循規蹈矩的人群一分子,唯一的道路就是死亡。
為什麼要收稅呢?為什麼每個人都一定要被劃分給某個國家?為什麼要打仗呢?土地與空氣陽光都是天賜之物,憑什麼劃分成大大小小的國家,既然土地不是自己親手製造,憑什麼佔為己有?甚至為之開戰,讓根本毫無仇怨的戰士兵戎相見?這一切……究竟都是為了什麼?
流浪的同時,他也在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結論當然得不出來,猶如空中樓閣的自由主義也漸漸飄向悲觀的沙漠。
「把一切都消滅,讓世界重新開始。」謬斯的理念對他而言的確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也許新的世界不再有強權、正邪、法律乃至道德,一切都是自由自在的,生命本來的樣子。」這樣想著,他越發心動了。
改變自我,成為謬斯淨化世界的助手;堅持自由,不為任何人的正義而戰,仿徨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不知何去何從。此時此刻,他迫切需要朋友指點迷津,於是越發想念傾城和F&S的兄弟姐妹們。
傾城等人不在身邊,聰明的美杜莎主動填補了這個空缺。儘管謬斯曾提出警告,龍之介卻不認為曾經是「食物」的美杜莎有何卑賤之處,時常與她攜手同遊,偶爾也說些彼此的心事。
「身為婢女的我,在愛情戰場上擊敗了至高無上的主人。」當美杜莎驕傲的把這句話載入日記之時,那份歡喜之情是可想而知的。
一個雨雪紛飛的夜晚,五位訪客不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