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突然伸出隻手,示意停車。接著就有一位侍衛策馬追上傾城,「小姐稍等。」
傾城皺著眉頭轉身回望,侍衛頭領一抱拳,「這位小姐,我家主人很想為您作幅小像,萬望賞光。」
傾城本想拒絕,可人家好心相求,自己也不好一口回絕,好在畫幅小像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便點了頭。
珍珠門簾掀開半面,車主人是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面貌清癯,慘白的膚色顯得病懨懨的,眼神飄忽不定,說不出是深邃還是空虛。
「富家公子哥」,這就是傾城對他的第一印象。
「先說好,我可不是女人。」
「我知道。」公子哥滿不在乎的答道。
「只是肖像?」
「畫裸體也不會找你了。」公子哥惡作劇的笑笑,又習慣性的比了個不知所云的手勢。手指修長,保養的很好,琥珀色的戒指也很雅緻。
「先說清楚,我要收費的哦。」
「沒問題,金幣銀鈔,多少都行,跟我走吧。」
「去哪裡?」
「皇宮。」
就這樣,我在街頭邂逅春江金鵬,跟他進了王宮……
──給水月的信
「好了!」春江金鵬丟開筆,心滿意足的欣賞剛剛完成的大作。傾城上前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
「陛下,這是肖像畫?」偌大的畫布上有淡淡遠山、冉冉紅日、潺潺溪水,卻沒有傾城的影子。
「當然是,你看不出來?」春江金鵬得意的笑道:「我畫的是精神的山水,不是肉體的皮相,我說是肖像,當然就是『心之肖像』!」說罷大筆一揮,在畫布上題了「崑崙雪」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傾城算是見識了這位瘋子皇帝的厲害,可再仔細品味,竟也覺得那畫的確不俗,似乎正與自己心中某種捉摸不定的東西契合。
春江金鵬的確是位才子,對孔雀百姓而言,不知是福還是禍。
之後他請我共進晚餐,琴棋書畫談了不少,倒也甚為投契。飯後正打算告辭,白白胖胖的內務大臣貝隆大人求見,說是商討明天祭祖事宜。
春江金鵬對明鏡拒絕參加祭祖毫不在意,還說:「其實朕也不想去作猴戲」,嚇得貝隆苦苦相勸,還呈上參加祭祖的皇室成員名單請他過目。
而春江無瑕的缺席,則成了他們爭論的焦點……
──給水月的信
「哼!無瑕那死丫頭?不用管她!乾脆從族譜中刪掉,就當朕沒生這個女兒。」
「不成啊,陛下,明天一早就開始祭祀,現在下旨削籍也來不及,再則說,祭祖這等大事可不是兒戲,若是有人缺席,恐怕會危及國勢…」
看他們愁眉不展,傾城忍不住插言道:「只要隨便找個王室女子代替無瑕公主出席祭祖不就行了?」
「這……恐怕不合規矩……」貝隆面有難色。
「怎麼不行?祭祀本來就只是種祈福儀式,正如同掃墓時燒的紙錢紙馬,只是個盡孝的象徵,難道先人還真能享受死後的供奉?」傾城畢竟是巫師出身,對這一套規矩倒熟悉的緊。
「說的好!」春江金鵬鼓掌大笑,「祖宗死了上百年,還真能與後生計較不成?心誠則靈,何必拘泥!」
「可是……選誰假扮長公主呢?現在遴選已經來不及了,隨便找個宮女充數麼?」貝隆又問。
沉吟片刻,金鵬無意間瞅見傾城,眼前一亮。「何必麻煩!這不就有位現成的美麗公主麼!小子,還不報上名來?」
「在下葉傾城,陛下,難道您想…」傾城又有不祥的預感。
「貝隆聽著,」金鵬摸摸下巴,含笑道,「還不快把『傾城公主』登入族譜。」
「傾城公主?!」
「公主?!」本人與貝隆都嚇呆了。
「陛下三思!在下不是王族,而且我是男人…」
「何必客氣,誰說公主一定是女人?乖女兒,以後可要叫我父王了。」金鵬笑的臉都歪了。
「為臣參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吉祥。」一旁的貝隆也來落井下石,胖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暗自尋思,「陛下哪兒冒出這麼大個寶貝閨女啊,可真漂亮哪。」
「貝隆過來,」不理會傾城的苦苦哀求,春江金鵬貼在內務大臣耳畔悄聲道:「朕就老實告訴你吧,傾城公主是寡人養在外面的私生女,還不懂宮裡的規矩,以後你就負責教導她。要是她在祭祖典禮上出醜,小心你的胖腦袋!」說罷拍拍傾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