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早貪黑,全身心得投入在了對神殿的建設中去,原本清秀刮淨的臉上;變得鬍子拉雜,一身輕薄的麻衣磨得生生又薄了一層。
無論是三伏天赤日炎炎還是十冬臘月大雪紛飛;牧師尼斯身先士卒;早早就起來作活;那尊四米多高的,威嚴高聳的神像;就是他一個人生生刻出來的;沒借旁人一把手!
要知道尼斯牧師可不是綠柳鎮的人;他可完全沒有什麼負擔與壓力;能夠這樣做;完全不是為了別的;靠的就是一腔熱血滿懷熱忱。
如此所有人都將這項工作,當做了事業一樣來做,不管颳風下雨,雷霆閃電,總會有一群的人在一天中的某一個時刻聚集在一起,默默地為神殿的建設付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每一塊兒石料。每一粒鵝卵石。每一塊兒青磚。無不是信徒們手提肩挑。用一身血肉汗水親自換回來地。
粗糙地大石塊兒。堅硬而稜角分明。即便是用鋼銼子挫。想要打磨地一片光滑平整。如尺量一般地。也是要耗去偌大地精力地。
而信徒們用地是粗糙地石頭。將石料放在水中。憑著滿腔地熱情。澎湃地熱血。一下一下。將手磨出泡。磨出血。磨成繭子。磨得龜裂出一道道地裂縫。一張張青澀或蒼老地面孔弄得灰塵一片一片地。最終才得到一塊兒可用地石料地。能為神殿地建設出上一把力。成了他們心中最為欣慰地一件事情。
這樣艱苦地工作。自然是影響到了城鎮地建設。甚至還影響到了作物地種植。但鎮長布倫特連吭都沒有吭上一聲。默默地支援著神殿地建設。
甚至鎮中所有地掌權者。往往在一天地公務忙碌之後。也會抽出時間參加到對神殿地建設中去。
是柴尼斯在最後看不下去了。勒令每一個信徒做了一定地事之後就必須要停止。不僅是為了鎮裡地農事和信徒地身體。也是為了讓其他地信徒也進上一些力。
“我們綠柳鎮有著數千的信徒,不能總由這眼前一點的信徒全部代表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兒,我們要讓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表現自己虔誠的機會和餘地。”
鬍子拉雜地柴尼斯沙啞著聲音在神殿建設的現場如是說道。
沒有誰逼迫,也沒有誰要求,一切全是自願的,一批批信徒走了,又有一批批的信徒來了,幹著同樣的苦活,吃著同樣簡單的,由鎮民自發捐獻而來的食物。
這樣的信徒並不只是綠柳鎮的鎮民,先是走街串巷的小販撂了挑子捲了袖子,一頭扎進了工地之中,後來事情越傳越遠,其他城鎮的民眾裹著一兜兜的乾糧,赤著一雙光腳,徒步行走百二十里,趕來參加建設,晚上在神殿之外烘起一堆篝火,蜷著身子裹著薄被卷作一團,湊合著睡了一地,直言省著點兒乾糧吃,乾糧吃完活幹得差不多,扭身兒就走連個名字都不留一個,一切都有神明看著,做不來一點兒的假。
熬過了涼秋隆冬,走過了初春盛夏,一年的摸爬滾打之後,神殿終於建好了。
信徒們走的走散的散,回到家中對著涼鍋冷灶結滿蛛網的房子,燒開了水打掃乾淨了房子,渾身洗下了泥濘,吃過飯菜,往床上一躺,足足能睡了一天一夜,換上壓在箱底捨不得換穿的新衣,靜靜的等待著神殿的啟用。
次日一大早,天才矇矇亮,就有人自發得拎著傢什走出家門,將一向灰塵撲撲的大街之上,打掃了個乾乾淨淨,潑上清水不起塵埃。
人們早早就搭上屋門走出了家門,一路簇擁著向城東那片廣闊的神殿處趕去。
神殿之前是一個巨大的廣場,由顆粒均勻的鵝卵石鋪就,開開敞敞得,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人都站在這兒,沒有人大聲得說話,都是親人朋友湊在一塊兒,小聲竊竊私語著,傾談這一年多來的甘苦,互相交流著感情,也等待著牧師的到來,為大家主持著新的神殿之中,第一次的祈禱。
柴尼斯等一眾牧師,在鎮中也買下了一處院子。數十個虔誠的信徒,大都可以釋放神術了,柴尼斯粗粗得分了幾個班子,準備到以後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行組建一個小小的教廷,自然各有職司……這大約就要在不久後開始了。
另外旁邊又有一個小小的院落,這是一個育嬰堂,僱了幾個慈善的婦女照應著,大大小小,從剛斷了奶的嬰兒到七八歲的毛頭小子,都是死了父母無人撫養的,柴尼斯等人撫養起來,精心得教育著,打小兒培養他們的向神之心,這些都是教廷未來的種子。
晨起之後,柴尼斯洗漱完畢,用尖利的石質刮刀,將臉上蓬亂的鬍子,都颳了去,露出瘦了一圈兒黑乎乎的臉龐,這才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