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暗歎一聲,單傑道:“飛絮,我們走吧?”
那斗笠微不可查的的動了動,單傑再次暗歎一聲,牽住她冰涼的玉手,向著西方行去。一路之上,不時有歡快的小鳥脆鳴著劃過天際,路邊不知名的野花綻放著幽幽清香,無憂無慮的三少興奮的在地上打上幾個滾,採摘了不知名的野果香甜大嚼。
得脫大難,放下所有的包袱西行。本應高興的單傑心中卻極為愁苦,只因身邊的玉人柳飛絮,被燕雲騎士傷了面容,當她自清澈的溪水邊照見自己原本清麗無雙的容顏,此刻被一條猙獰的傷口破壞得醜陋無比之時,她便罩上了斗笠,如現在這般,不說不言不笑,默默的跟隨在單傑身後,彷彿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不善言辭的單傑反反覆覆的重複著自己並不介意之類的安慰話語,柳飛絮卻是始終不發一言,將單傑急的五內如焚,卻無計可施。
“你要如此這般,這般……”玩累了的三少,見單傑獨自去溪邊取水,鬼鬼祟祟的湊了過來,趴在單傑耳邊,面授機宜。
“這樣?誰教你的?難道是巫……”單傑疑惑的問道。
“切,我才不會再跟那個自私自利的陰謀家說話,以我的天縱英才,此等小計謀不過是信手拈來,你就聽我的,沒錯。不過嘛,熟歸熟,交易不打折,要是能成功的話,紋銀十兩,概不賒欠……”三少志得意滿,口水四濺。
單傑無奈搖頭:“巫之祁對你指點也不少,這次的事情他又幫了我們大忙,雖然他起初有些,那個,不安好心。但是畢竟還是幫了我們啊!”
三少瞪眼搖頭,咬文拽字:“其情可憫,其心可誅。”
單傑正容道:“不管如何,他畢竟救了我們。現在的他已經可憐之極,你還是進去陪陪他吧!”
三少的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去不去,我寧肯在外面玩耍,也不願進去看那個猴子長嘆短噓,像瘋子一樣。”
單傑思及扇中萬念俱灰的巫之祁,心下惻然,自己從不知道,看似無爭的上古妖神,竟然有那樣深沉的心機,那樣強烈的執念。
……
破碎虛空之後,大惑不解的單傑攜三少進入了扇中世界,想要請見多識廣的巫之祁為兩人參詳一下方才的異變。
一進扇中,他們吃了一驚,原本溪水清澈,遠山如黛的境地,此刻重歸於虛無。四周一片蒼茫,好像墜入了無盡的暗夜。經常在溪邊自在端坐的巫之祁,毫無聲息的伏在地上,若非身軀還有微微的起伏,便像死去一般。
“巫妖王!”三少飛奔過去,用力將他翻轉過來,驚呼道:“你怎麼了?莫要嚇我們啊!”
跟隨而來的單傑抬眼望去,巫之祁面如死灰,眼神呆滯。那種眼神有些像明明守身如玉的猴子,卻剛被一隻母猩猩狠狠的虐過那樣,萬念俱灰,了無生氣。
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單傑急忙伸手搭上巫之祁的後背,將一股充滿天地靈氣的功法緩緩注入,良久,恢復了少許的巫之祁,絲毫沒有隱瞞,將自己的企圖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單傑與三少。
初次見到單傑,以巫之祁的眼力,便發現這個少年似是服過什麼天地至寶,一身靈氣潛力極為深厚。可是卻不知遇到什麼蹩腳的庸醫,讓他一身深厚的靈氣只被開發出十之一二,顯然是大大的浪費。他卻不知道,百曉生所能做到的,已經是一個瀕死之人所能達到的極限。
對往昔號令群妖,翻雲覆雨等閒間的巫之祁來說,面前這個充滿濃郁靈氣的少年,簡直就是賊老天送給自己的最好禮物。如是能將他身上潛力開發出一半,然後再趁他不備,奪舍成功,那自己只要潛心修煉幾年,煉化所有靈氣,配上自己的不死之身與詭異法術,再現當年全盛之時的輝煌也不無可能,到時候,便可以放手去完成自己那個最大的心願。
所以,他一直靠著一件奇異的法寶,顛倒時空,將上古神將攝來,給單傑喂招,好讓他能夠早日煉化體內的靈氣。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長安城外,古道一戰,眼看單傑便要被憤怒的羅通與燕雲騎士殺死,這時,一個艱難的選擇擺在了巫之祁的面前。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不救的話,放任他死去,自己隱匿在扇子之中,不知何時才能再找到一個單傑這樣靈氣深厚的鼎爐。救他的話,畢竟自己神通十去八九,若是掌握不好力度的話,只怕反而成全了對方,若是他太過強大,自己卻沒有辦法奪舍了。
最終,抱著搏上一把的心思,他毅然選擇了幫助單傑釋放靈氣。結果,他輸了……
破碎虛空的單傑已